精緻,陳巧雲也是頭一遭看到,且她又一向是喜好女紅的,所以自然覺得新奇,少不得就要近前一觀,但是卻被侍衛攔住了,那時候她才知道等閒之人是不得接近萬歲爺的一應服飾的,就連內務府裡裁縫也每日出入也要透過嚴格搜查的,這自是為了防範,而她堂堂郡主又如何肯被搜身,所以她也就只是遠遠地看了看,心中不是不遺憾。
但是此時此刻,這朝靴就這樣隨意地擺在初雪殿中。
沒錯,是隨意,就好像是尋常人家一般,沒有什麼規矩也沒有什麼天子威嚴似的,就像是丈夫的一雙尋常靴子,放在寢室一般。
只是這樣的隨意,落在陳巧雲的眼中,卻是那樣的扎眼。
陳巧雲的目光左右遊移著,看著那朝靴旁的一方素白錦帕,邊角用粉線繡著一個“雪”字,而此時此刻,那方錦帕就柔柔地搭在那朝靴上,陳巧雲眼中漸漸地升騰起一股子寒意。
慕容微雪,你太得寵了。
真的是太得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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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初雪殿。
成卓遠今日因霍晨之事,少不得忙碌到了深夜,就連周瑾也來不及出宮,便就住在了蓬萊閣中,等成卓遠回到初雪殿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了。
趙如海伺候了成卓遠更衣之後,便就退下去給成卓遠準備洗澡水了,成卓遠輕手輕腳地走進寢殿,卻看見慕容微雪正倚在軟榻上做女紅。
“朕傍晚的時候,不是讓如海過來吩咐你,早些睡下嗎?怎麼這時候還熬著?”成卓遠笑著走過去,坐在了慕容微雪的身邊,想抱一抱慕容微雪,卻又擔心她被手中的繡針給扎到了,所以便也沒敢動,瞧著慕容微正一手抱著一隻繡鉤藤緝米珠朝靴,另一手則穿針引線靈活得很,便奇道,“這靴子不是早上內務府才送過來的嗎?有什麼不妥嗎?”
慕容微雪並不抬頭,只是輕聲道:“內務府做的東西,自然毫無差池的,不過這靴子到底是金線繡的,邊角處難免有些粗糙,臣妾怕磨到了萬歲爺的腿,所以便用絲線重走了一遍,正好也睡不著打發時間。”
成卓遠聽了心裡自然異常甘甜柔軟,當下輕輕擁著慕容微雪,親了親那白玉一樣的耳垂兒,柔聲道:“朕哪裡就這樣嬌氣了?倒是你,身子原本就弱,還要這樣挑燈夜戰的,你瞧,眼睛都敖紅了,以後再不許這樣了,必定要早早睡下。”
慕容微雪不語,仍舊認認真真地繡著,成卓遠也不再說什麼,目光一直追隨著慕容微雪纖細的手指,看著那柔軟溫和的絲線,一點一旦包裹著明黃尖利的金線,一顆心也越來越溫柔,萬籟俱寂,成卓遠恍惚之間竟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忍不住又收了收手,將慕容微雪攬得更緊。
慕容微雪繡完最後一針,垂下臉,用貝齒咬斷了那絲線,然後又舉起來看了看,表情這才有些輕鬆,將靴子放了回去。
☆、南行:訊息竟沉沉,今夜相思幾許24
慕容微雪繡完最後一針,垂下臉,用貝齒咬斷了那絲線,然後又舉起來看了看,表情這才有些輕鬆,將靴子放了回去。睍蓴璩曉
慕容微雪正要站起來,卻驀地腰間一麻,身子不由得就是一僵,眼看著人就要朝後倒去,成卓遠忙一把抱住了,讓慕容微雪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邊兒給慕容微雪揉著腰,一邊兒嘴上難免又有些苛責:“竟也不知道,你這樣坐了多久,青玉那小蹄子也不知道過來提醒一下,你不顧自己身子也罷了,竟也不怕朕心疼?還酸嗎?”
“皇上不來,臣妾睡不下,”慕容微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成卓遠的有些薄怒的臉,忽然這樣輕輕道,一邊伸手撫摸著成卓遠的臉頰,一邊兒又緩聲道,“剛才萬歲爺不是問,為什麼臣妾不早早休息嗎?萬歲爺不來,臣妾睡不著。”
看著慕容微雪平靜的臉,成卓遠的心驀地泛起了一股濃濃的疼惜,輕輕抓住了慕容微雪的手,放在嘴邊親吻,一邊柔聲道:“今天是朕不好,和周瑾聊得起興,所以回來太晚了,微雪,以後朕不會了,再不會讓你等這樣晚了。”
“萬歲爺是一國之君,如何能為了微雪而荒廢朝政?都是微雪小性兒了,萬歲爺斷不可驕縱了微雪的,且微雪也從來不曾抱怨過萬歲爺,因為微雪心裡面清楚,萬歲爺是必定會來初雪殿的,不管有多晚,萬歲爺都必定會來的,所以微雪一點兒也不擔心,”慕容微雪輕輕搖頭,一眨不眨地看著成卓遠,忽然又垂下了眼簾,悶悶道,“臣妾怕的是……提心吊膽,怕的是以後……臣妾將不知道萬歲爺會不會來,會不會臣妾的等待會變成空等。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