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傅可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士,聽說在杭州還是名聲響亮得廚藝高手,想必這松鼠桂魚也是不錯的。膦”
彩英夾了一筷子送入口中,隨即點頭笑道:“果然味道是極好的,色香味都是難得,京師的師傅雖好,但卻做不出這個味道來。”
“姑姑說的是,從前姑姑親手做的松鼠桂魚也是極好的,娘娘用的時候也是讚不絕口呢,”青玉笑道,一邊也夾了一筷子,“當時咱們王府中的師傅瞧著娘娘喜愛,便也跟著學著做,但卻怎麼也做不出姑姑的味道來。”
“那小王爺呢?小王爺可喜歡?”彩英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問道。
“小王爺可沒有這樣的好口福了,記得那一年娘娘歸寧的時候,正趕上小王爺南行呢,所以便就一前一後錯開了,上一次吧,又趕上小王爺北上隨軍,算起來,自大咱們娘娘入宮,咱們已然三年不見小王爺了呢,”青玉咬著筷子撇了撇嘴,臉上有些落落,隨即也忙得笑了,“不過聽聞如今咱們天池大勝,小王爺不日就要還朝呢,咱們家王爺和娘娘如今都盼著小王爺早日凱旋呢。”
彩英的心也跟著有些落落,自己年年親手做江南菜色讓慕容微雪歸寧帶回,只盼著慕容南風能夠吃上一口兩口,但是不想慕容南風竟然從未入口過,她的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彩英少不得就是一聲嘆息,一邊放下碗筷,一邊道:“姑娘說的是,小王爺早一日歸來,王爺和貴妃娘娘自然也是早安心一日。”
青玉想著慕容南風一時間有些失神,一時嘴上也就沒有多嚴實,怔怔道:“怕是小王爺如今也是歸心似箭呢,整整三年未見,小王爺對娘娘豈止是日思夜想啊,都道是一片冰心在玉壺,說的可不就是咱們小王爺。”
彩英聽著青玉的話,驀地渾身都是一顫,遙想著三年前,成卓遠慕容微雪大婚之日,慕容南風的種種失態,不由得更是心驚。
難道……
難道……
彩英不敢再往下想,胡亂夾了一筷子的四色蜜豆糕點送入口中,只是如何還吃得出其中滋味?
此刻彩英心裡想著的都是那一年林月翠幽寄來的那封短短的信——
“阿姊,你和白雲初欠我的必須此生還,若是你們還不了的,便就讓你們的孩子來還。”
“阿姊,我也有孕了。”
……
那時候,她以為翠幽必定恨毒了自己,這一生怕都要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的,她也做好了與林月族一刀兩斷的準備了,但是翠幽卻又寫了這樣的一封信來。
那個自幼就最是飛揚跋扈的翠幽,竟也有這樣卑微的時候,雖然口氣鋒芒如舊,但是她自然能夠想象得出翠幽寫這封信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說到底,還是她的小妹退了這樣的一大步,她心中不是不感激翠幽,只等著生下孩兒便就傳信回去,但是沒等她有機會當面感激翠幽的時候,白家就發生了那樣的變故,那時候她單單知道她一無所有,整日整日都想著她的雲初和孩兒,她真的從沒有想起過林月族,所以等到次年林月族慘案傳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瘋了。
又是一場大火。
她的家人,她的故鄉,還有她的翠幽,都沒了。
還有那個孩子,算起來那時候正是翠幽生產的時間,她們姐妹的遭遇竟然如此的相似,只是她的南風尚且活
tang著,翠幽的孩子怕是也……
那段時間,她怕極了黑夜,又怕極了燭火,生怕那豆大的火苗會“蹭”得一聲陡變成滔天大火,一個個夜晚,她就那樣蜷縮在床角,一下一下拿頭撞著冰冷的牆壁,她從來不覺得疼,真的不疼,她渾身上下都透著深深地絕望和麻木。
那是很絕望麻木的一年,那一年她開始迅速地衰老下去,因為是七皇子乳母的關係,她日日自然是少不了進補,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只是她的人卻越發瘦削下來,原本不到二十的女子,乍一看上去卻神似中年婦人一般,連孫麗華都不禁擔心起她來,給她放了假讓她好生休息,照看七皇子的一應事宜也都交給了旁人去做,但是彩英卻不敢讓自己停下來,她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瘋了,或者說,她已經瘋了。
直到那一年,她瞧見了慕容微雪。
文慶五年,天池大勝匈奴人,舉國同慶,雖是清明前後不宜大辦,但文帝還是遍邀群臣進宮家宴,那一年慕容南風剛剛被冊封為小王爺,所以彩英自是知道慕容肅必定會帶著慕容南風進宮給萬歲爺請安謝恩的,所以一早她就在清園有一搭沒一搭地幫襯著裝扮大殿,等著遠遠瞧一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