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慕容南風此次北征,也是有功在身,慕容氏族也的確配得起出這麼一位皇后娘娘,他自然對慕容微雪做皇后也是沒有什麼異議的,早在三年前,他為了能讓慕容微雪封后,不是還在養心殿給成靖之磕頭哀求,額頭都磕出血了嗎?
讓他不安的是慕容肅和陳九儒相見之事。
他們到底為什麼要密見?
又到底說了些什麼?
今時今日,他們到底又達成了什的一致候?
如今,日日在朝堂瞧著慕容肅波瀾不興的一張臉,成卓遠心裡不知道有多煩躁,他倒是希望慕容肅能夠多些情緒,但偏生那張臉始終如古井無波,回到養心殿,瞧著慕容微雪一臉的恬然歡喜,他也跟著高興,但是心裡到底是埋著許多不安的,這種不安,從他如履薄冰地登上太子之位就開始,時過境遷,他已經是九五之尊,但是這種不安,卻始終沒有消散,反倒是日久彌深。
而如今這種不安,已然達到了頂點。
陳九儒到底埋的是什麼心思?
慕容肅,這一次若是和曹楚仁搭上了手,那該如何是好?
……
成卓遠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對趙如海道:“如海,你現在就去一趟慈瑞宮,請彩英過來,悄悄的,不要讓任何人知曉。”
“是,奴才遵命。”趙如海一怔,忙得躬身退下。
撫摩著手中的扳指,成卓遠的眼神十分幽深。
時候到了?
父皇,你說的最關鍵的時候,如今真的已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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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英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趙如海在前頭提著宮燈,她跟在後面,眼神頗有些不安,自從彩霞的屍身被找到之後,她的一顆心就總是懸著,總覺得要出大事兒,抿了抿唇,彩英小心翼翼問道:“趙公公,萬歲爺召我來所為何事啊?你可知道?”
三年未曾踏足昭陽殿,如今這冷不丁地又進來,彩英心裡更加不安了起來,更何況,那裡頭還有成卓遠等著,她就更加提心吊膽了。
成卓遠那孩子,說起來也是她看著長大的,但面對那孩子,她心裡始終都帶著幾分畏懼,這孩子似乎生來身上就帶著那股子懾人的氣質,往往一個眼神就足夠讓她心悸不已,後來她才知道,那叫帝王之氣。
趙如海小聲道:“我怎麼知道?只是萬歲爺今兒面色沉重,一會兒你且小心伺候著吧。”
“多謝公公提點。”彩英嘆了口氣道。
不再多言,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昭陽殿。
“如海,你在外頭伺候著,不必進來。”
剛剛到了大殿前頭,成卓遠的聲音就從裡面飄了出來。
“是,奴才遵命。”趙如海一邊恭恭敬敬道,一邊給彩英使了個眼色,催促彩英進去。
彩英抿了抿唇,暗暗攥著拳,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大殿之中,再無旁人,成卓遠也並未坐著,倒是端著燭臺,正一一點燃殿中的蠟燭,很是閒適優雅。
暈黃的燭光,勾勒出青年挺拔頎長的身姿,彩英不由得心下一聲嘆息,都道是光陰如梭,回頭想想,還真是呢,一眨眼的功夫,成卓遠都已經這麼大了,而自己都已經入宮整整十八年了。
“奴婢參見萬歲,恭請吾皇聖安!”彩英躬身行禮。
“姑姑快起,”成卓遠勾了勾唇,一邊將燭臺放下,一邊親自走過來扶起了彩英,一邊又含笑道,“姑姑坐下吧,許久沒見姑姑了,所以特特讓如海請了姑姑過來坐坐,陪朕說說話。”
“是,多謝萬歲爺。”彩英坐下,眼神不安地上下打量了成卓遠,對面那張波瀾不興的臉,讓她心裡越發不安起來。
“朕今年都快十九了呢,算起來姑姑也入宮十八年了呢,從前母后身子欠安,朕幼年都是姑姑在照拂,如今想來,姑姑可算是朕的大恩人呢,”成卓遠含笑道,鳳眸溫潤,“所以朕心裡頭一直琢磨著要怎麼報答姑姑才好呢。”
“奴婢只是做了分內之事,萬歲爺切莫掛心
tang,奴婢實在擔待不起。”彩英忙道,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她忙得眨了眨眼,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姑姑切莫如此,朕素來賞罰分明,自然不會委屈了姑姑,而且姑姑也必然擔待得起,”成卓遠轉了轉扳指,一邊勾了勾唇,緩聲道,“如今朕已經下令修繕忠嘉王府了,只要朕一聲令下,忠嘉王不日就可凱旋歸京了,自然王府裡頭的一應丫頭婢子也該早早選好了,旁的也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