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此十八年之後,這老宅越發蕭條破落,更成了許多野貓野狗的安身之所,這倒也成了京師一景。
只是這一次,成卓遠要給慕容南風賜居王府之事,卻牽扯到了這老宅來,慕容肅不由得就多看了兩眼,然後緩緩放下窗簾,滿臉惆悵。
少年時,這地方原是他日日惦記的所在,因為程程就在裡頭,所以他朝白府跑得勤,倒也不盡然都是為了巴結白濟昌。
如今,他鬚髮都開始變得灰白,長子南風都也成了忠嘉王,而他的程程卻永遠地留在十七歲。
慕容肅閉上眼,將腦袋縮著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嘆息。
不是不覺得累。
尤其是每天都要路過此地,每一次,慕容肅都覺得心如刀絞。
他的程程,他舉世難尋第二的程程,為他懷胎生子的程程,成了他野心的犧牲品。
那……
後不後悔呢?
慕容肅千百次地問自己,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自己還會不會這樣做。
只是,他卻不曾回答過。
一個在京中沒有家勢背景、在最底層摸爬滾打、受盡世人冷眼的讀書人,要想出人頭地是多麼難。
不想再回頭看,更不想重新再走一遍那老路了。
真的太難了。
慕容肅嘆息著攥緊了拳。
不過這一次,成卓遠要給慕容南風賜宅的事情,卻又偏偏牽扯到了這白府。
成卓遠原也是熱心腸,將京師的幾塊上佳府宅之地都圈了出來,說是由得慕容南風自己選擇,不管是新建還是翻新也好,都由得慕容南風做主。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皇恩浩蕩了。
只是這其中就有白府。
說起這白府的地段,自然是沒得挑,距離皇宮也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這一點和親王府都有的一比了,自然是
tang風水寶地,只是慕容肅的心裡到底是忌諱著的,當天便就去信恰克圖,讓慕容南風慎重選擇,他的意思,慕容南風自然是懂的,但是慕容肅心裡就是不踏實著。
這種不踏實從慕容南風離開京師的時候就開始在心中升起了,這個兒子他看著長大,也是他一手栽培,早早地就跟著他學做事兒了,且事事都做得漂亮挑不出錯,原是他最看重的,自然沒有什麼會不放心的,更何況慕容南風在恰克圖,事事都會來信稟告問詢,而且做起事情來也是手段漂亮,不但成卓遠滿意,而且就連他這個親爹都自愧不如。
但是為什麼,他心裡就是這樣七上八下呢?
慕容肅想不明白,有些惱心地蹙了蹙眉。
“王爺,已經到了。”過了一會兒,那轎伕小心翼翼地隔著簾子稟報。
“哦,好。”慕容肅咳嗽一聲,然後整理了一番官服。
“王爺,請下轎。”那轎伕掀開較簾恭恭敬敬道。
只是慕容肅剛剛下了轎子便就瞧見宮門口站了一眾朝臣,正三三兩兩地不知在說些什麼,慕容肅正心下好奇,只見許多朝臣都朝這邊走了過來。
“王爺,您也事先不知?”禮部侍郎宋大人率先開口問道。
慕容肅蹙了蹙眉,問道:“宋大人所言何事?”
“啟稟王爺,我等也是到了宮門口才得知,萬歲爺的口諭,今日免除早朝,咱們正納悶著呢,就見著王爺您也過來了,”宋大人解釋道,一邊又道,“不過萬歲爺卻獨獨召見了刑部侍郎陳大人和大理寺卿崔大人進宮呢。”
“必定萬歲爺有事才召見陳大人和崔大人的吧,既是如此,咱們都回去吧,有事情的話萬歲爺自會召見。”慕容肅緩聲道。
“王爺說的是,咱們烏泱泱地站在宮門口的確不像話。”宋大人也忙陪笑道。
一眾人又說了會子話,便就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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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亭殿。
三更天。
“娘娘!娘娘!出大事兒了!娘娘!”嬌杏慌慌張張跑進寢殿,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叫喊著,一邊眼淚跟著滾落而下,一臉驚恐。
“什麼事情?怎麼這樣慌張?”趙蘭兒驀地被吵醒,自然心情不好,皺著眉,正要訓斥一番嬌杏,卻驀地瞧見窗戶外頭有熊熊火光閃現,趙蘭兒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厲聲問道,“外頭怎麼了?什麼人竟敢擅自闖蘭亭殿?!嬌杏你說!”
嬌杏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一邊哭喊道:“娘娘,大事不好了!是陳將軍帶著內衛過來,說是奉旨搜查咱們蘭亭殿!娘娘,這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