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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所以不能收錢。”

“您知道我沒中術?”

“嗯。”

“失禮了。”空海低頭告罪。

“不,不。”方士搖手說:“兩位看似不是唐人吧。”

“不是。”空海回道。

“從何處來的?”

“倭國來的。”

空海原來已把“日本國”說到嘴邊了,又改口成“倭國”。

那時候,“倭國”的稱呼比“日本國”更普遍。

這件事,空海在旅途之中已經明白了。

“哇,”方士提高聲調,“真是遙遠的地方啊。”

空海和方士的交談,當然是用唐語。

站在旁邊的逸勢,不知兩人在講些什麼,臉上充滿好奇。不過,不愧是逸勢,他並沒有從旁硬加入兩人的交談。

“來此已經很久了吧?”

“不。才到不久。”

“以前來大唐遊玩過?”

以前是否來過大唐呢?這是方士問空海的本意。

“這是第一次。”

空海話一說完,方士便“啊”地發出讚歎聲,說:

“雖然如此,唐語竟是這般流利。”

“喔。”

“因何事來大唐呢?”

“以留學生身份,來此學密……”

“密”,就是“密宗”。

“來盜取嗎?”語畢,方士微笑。

“盜取?”

“這張臉不像是來學習,而像是來盜取密法的臉。”

“嗯。”

空海點點頭,方士緊盯空海,仔細端詳。

“倭國的人,都像您這般嗎?”

“有形形色色的人。”

“形形色色啊?倭國的人若都像您這般,那就太了不起了。”

“何故?”

“不僅是密宗,整個大唐都要被盜光啦。”老人爽朗大笑道。

空海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麼——”

尚未說出“要往何處呢?”空海搶在方士前回答。

“赴長安。”

“長安嗎?”方士自語,再度望向空海,問道:“能夠請教大名嗎?”

“空海。”

報上空海名號後,又以唐語把旁邊逸勢的名字告訴方士。

“在下丹翁。”方士說。

“表字嗎?”

“嗯。”方士點頭,又問:“空海,不知您在長安逗留多久?”

“大概得二十年。”空海說畢,再加上一句:“大概吧。”

“那麼,改天到長安喝一杯吧!”

“您也要往長安?”

“是。”方士——丹翁說畢,又微笑著。

“那麼,就不在此打擾太久了。”空海頷首。

把拿在手裡的兩顆瓜果,要歸還丹翁。

“沒理由收您這東西。”

“拿去吧!空海。能夠看破丹翁法術者,在大唐之中恐怕難得一見吧!知道我名號的人,如果因此而收下丹翁的瓜果,那麼,就算是相互廝殺的對手,也會立刻成為十年以上的知音。”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空海說畢,再度欠身。

相互告辭後,對著走入人潮的空海的背後,丹翁喊道:

“空海。若要求取密法,可以去拜見長安青龍寺的惠果師父。”

空海回頭,再度鞠躬行禮。

“太厲害了。空海,真如你所說的。”

走出人群后,逸勢興奮地說。

空海和逸勢,手裡各捧著一顆瓜果。

二人的周圍,車馬喧騰。小販叫賣聲此起彼落。

“空海,趕緊告訴我。”逸勢說。

“告訴你什麼?”

“方才的事。你和那老人到底講些什麼?”逸勢迫不及待地問。

“談了很多。”空海微笑。

低聲響應後,空海就把方才和那名喚丹翁的方士所談的事一五一十講給逸勢聽。

話一說完,空海突然聞到一股腥味。

一股血腥味。

稍一留意,才發現迎面而來的人,都以怪異的眼神,注視著空海和逸勢。

空海感覺兩手溼溼的。他以為或許瓜果破了,流出汁來了。

“啊!”空海低叫一聲,停住了腳步。

“怎麼啦?空海。”逸勢也停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