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有一點最明顯的線索他們卻忽略了,那就是被害人的年紀。從瑪紗·塔伯拉姆到伊麗莎白·斯特萊斯和凱瑟琳·艾多思,她們每一個都是年紀在四十五歲以上的中年婦女。這樣的人和年輕貌美的瑪麗·凱利有著何種聯絡呢?如果以都是妓女這一點來聯絡的話,還是很不足以說明問題的。因為即使是她們,彼此之間也是有不同的等級。所以除去了這一點,再考慮到年紀的這條線索,我確定瑪麗·簡·凱利是那些被殺者之一的女兒。調查的結果證明,瑪麗·凱利就是尼科爾斯的女兒,塔伯拉姆和查普曼都是尼科爾斯年輕時的朋友。根據這兩條線索我已經把嫌疑人的視線轉移到了瑪麗·凱利身邊男人的身上。我推定兇手是個男人,所以不會把凱利本身當成兇手,儘管她可能是個同謀者,但她並不是最主要的謀殺者。我讓韋金森他們監視米勒大院十三號,以得到進一步的線索。這幫孩子的工作很有效率,當天晚上就把柯恩爵士和安妮護士告訴了我。我說過韋金森的報告給我接上了推理的鏈條。我們又知道了一名出入爵士府的男子,也就是說這是名男子本身也應該是一名貴族。你想想看,一個貴族出入倫敦東區的貧民窟,和一個妓女有交往,這是多大的醜聞。但是,此時我犯了一個錯誤,我認為葛爾爵士或者說那個神秘男子是為了掩蓋醜聞,才在倫敦懷特切伯殺人的。因此我就派韋金森開始監視葛爾爵士的府邸,等待著下一次的謀殺。這種錯誤一直持續到一個禮拜之前你來的那天晚上。那個時候我們兩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葛爾爵士的身上,我還為他的停頓而惱怒。後來我回想起你對我說的關於你在皇家醫生俱樂部的見聞,我才知道我是一個多麼大的笨蛋,我完全追蹤錯了方向。真正的開膛手不是葛爾爵士,而是那個你嘴裡所說的舉止浮誇輕佻的安德森。”
開膛手的真名實姓傳入我的耳蝸,我一陣驚愕,然後問了一個傻的不能再傻的問題:“為什麼?”
“一個曾經生活在貧困中的女孩,突然之間有錢租起了房子,並且還有從爵士府來的男子。這說明這個凱利受到了貴族的眷顧,他給了她珠寶衣物還有財富。那麼這個貴族是誰呢?我們知道葛爾先生是個皇家醫生,而去尋找那個男子的安妮是個護士,這說明那個男子是葛爾爵士的病人,也就是皇室的人。我們也聽到有關埃迪王子經常出入倫敦東區,過著不檢點的生活,並且為此得病的傳聞。有了這些線索,難道我們還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男子是誰嗎?當然就是埃迪王子了。但是,他又為什麼要殺那些女人呢?是因為他和瑪麗公主訂婚了,所以要結束這段不檢點的生活,把過去的劣跡全部掩蓋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第一個被殺的就應該是瑪麗·簡·凱利,其次兇手沒有必要再殺了她們以後損毀她們的身體,最後所被謀殺的人是凱利阿母親和她的朋友,她們是曾經的朋友,那麼有可能知道現在凱利和王子在一起的秘密嗎?不可能。這些相左的證據否定了我以上的推論,於是排除了這個不可能之後,得出的唯一結論是:有一個人要隱藏瑪麗·凱利出生的秘密,那麼很顯然這個男人想要帶她離開懷特切伯,給她新的生活。所以他才去謀殺那些知道凱利出生秘密的人,而之所以在謀殺了她們以後毀損她們的屍體,是為了給警方產生一種錯覺:損毀屍體是犯人的一種習慣。使他們忽視在最後一案裡面以桃代李的事實。
“這個愛上貧民窟的男人會是誰呢?當然不可能是埃迪王子,因為他剛剛訂婚,所以只可能是和王子在一起的,知道王子秘密的男人,而且是一個懂得豐富的心理學和解剖學的人。這個人是誰,只可能是哈利·安德森。回想一下你那天的話吧,你會發現他在不知不覺間告訴了我們此案的事實。比如:他告訴過你兇手把謀殺的物件當成是自己的母親;當你讀完‘無禮的傑克’那段新聞後,他立刻對此進行了否定;他還對柯恩爵士說:‘好了好了,我自己問王子殿下就是了,不用你為難了。’這也說明他和埃迪王子的私交非常親密,另外最關鍵的一點是當你和他吵架時,含沙射影地攻擊他就是開膛手傑克,他並沒有對此做出反駁。雖然不能認為他這是向你承認,但在他潛意識中卻是預設了你的話。我之後馬上去核對了安德森先生在謀殺案發生的日子裡活動情況,結果發現他都在米勒大院十三號。所以殺死那五個妓女的開膛手傑克,就是哈利·安德森。”
“但是。”我插話說,“如果說安德森是那個殺人魔,他自然不會去殺瑪麗·凱利,那麼死在米勒大院十三號的人是誰呢?福爾摩斯你為什麼沒能制止呢?”
整個的迷題兜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我的疑問。
福爾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