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疲憊。她身上沒有黑氣,宮殿裡面也沒有黑氣,似乎只是我做了一個夢,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左側傳來貔貅打噴嚏的聲音,我沒轉頭就“看”到了它正從牆壁之下站起來,甩了甩頭,搖了搖尾。它看看六銖衣又看看我,然後走到我後面,瞪著六銖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貔貅被打飛是真的,那麼我所經歷的也是真的,可是我身上沒有一點血跡,衣甲也是完整的,顯然沒有被扯碎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可以走了,在大勢城王宮前等我。”六銖衣的聲音有些低沉,好像還帶著一些疲倦與落漠。
我站著沒動:“你……好像還沒有把我吞噬。”
“呵呵……”六銖衣發出了一陣苦澀的輕笑,“你真的以為我除了邪惡就沒有別的了?我最痛恨背信棄義的人,最看重忠貞不移的人,這是我最初選擇跟你結盟的主要原因。那麼我現在又怎會因為你對宋玉瓷忠貞不移而吞噬你?”
難道剛才她不是吞噬我,而是在助我覺醒信仰之力?如果真是這樣,她完全可以直接對我說,何必裝得那麼可怕,剛才的一切可不像是在開玩笑。或許她曾想吞噬我,卻發現我對宋玉瓷堅定的信念無法摧毀,或者被感動了改變主意放過我……
不,如果她剛才真的想要吞噬我,貔貅已經被打死了,不會除了打個噴嚏什麼事都沒有。那麼在動手之前,她就沒想要殺我,如此說來,我在白光之中見到的宋玉瓷並非宋玉瓷,而是她變成的?
我心裡一片混亂,弄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也有可能是我潛意識中不想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我想要說聲謝謝,但又覺得不妥,結果什麼都沒說,默默轉身走了。我不瞭解她,她卻是瞭解我的,所以我沒必要說出來。不論她是出於什麼目的,她幫了我很多忙是事實,走出山洞時,我心裡有那麼一些感激、歉意或者遺憾,就像蘇紫衿離開我之後。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這種感情代替不了真愛,真愛只有一次,只有唯一,付出了就不能收回,不能替換,像飛蛾投火般不惜一切。
騎著貔貅向上飛時,根本不需要我和貔貅發力逼開黑氣,黑氣自動遠遠退開。這不是六銖衣在護送我,而是我身上自然散發出的能量和氣勢,如今我有信心,我能呼風喚雨,移山倒海,不論有沒有殺死大惡毒鬼王,我都已經是這個世界的至尊!
回去的速度更快,到達大勢城上方時天還沒有亮。從高空看下雲,四面茫無邊際盡被黑氣淹沒,只有一個圓形的主城露出來。現在留於主城內的全部是六銖衣屬下能顯現法相的人,燈火寥寥,不知數量有多少,中央的王宮還是一片黑暗,一點燈光都沒有。
無邊的黑氣突然湧動起來,如萬傾波濤湧動,從四面八方往中央集中。這種氣勢和力量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就好像大海中間被捅出一個巨洞,所有海水往洞裡面流。地面黑氣的快速湧動,迅速影響了高空的氣流,狂風大作,烏雲飛馳,轉眼之間天地變色電閃雷鳴。
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往一個點收縮,我知道是六銖衣出手了,但還不知道她具體要做什麼,難道是要聚集和壓縮全部黑氣,對王宮進行毀滅性的打擊?
我閉上了眼睛,以我的心靈去感應,就像是在之前的白光幻境內,我能“看”到全國所有地方。我看到了所有地方的黑氣都在以極快的速度湧向大勢城,邊遠地區被黑氣覆蓋的地方顯現出來了,包括斷頭谷內的黑氣也全部離開了。黑氣退開的地方,白骨鬼、食屍鬼、瘴氣鬼、食血鬼等等,不論是普通鬼兵還是頭目首領,全部化為飛灰,消散於風中,歸寂於塵土。
黑氣就是六銖衣,六銖衣就是黑氣,聚則成人,散則成氣,所以她無所不在,無所不知。現在她吸走了所有鬼兵的能量,要集中全力與大惡毒鬼王決鬥,鬼兵本來就是她的炮灰,她的兵器。
無邊的黑氣越聚越小,萬億鬼兵盡皆被吸走了能量,化為飛灰,包括十一個高天萬丈鬼——本來應該有十二個高天萬丈鬼,其中一個是水屬性的,還沒有培育成就被我重創,被貔貅吞吃了,不知道這個對六銖衣有多大影響。
六銖衣再一次兌現了她的承諾,收盡鬼兵,不論最終她是成功還是失敗,她已經先做到了,所以我應該與她聯手擊殺大惡毒鬼王!
最終所有黑氣聚成了一個人形,憑空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容貌衣著與前不久我在這兒看到的六銖衣一樣,表情氣質和氣場卻大不相同。這一刻的她無比威嚴尊貴,讓日月星辰黯然失色,讓天地萬物折腰,她不是神,也不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