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曹銀雪的病房之外,他叩門,就聽到了曹銀雪的聲音:‘誰?請進來。’
原振俠一面答應著,一面推門,可是門卻倒鎖著,推不開來。
原振俠怔了一怔,已聽得曹銀雪一面笑,一面道:‘有了一點意外,我不能給你開門,你得設法把門弄開來!’
原振俠呆了一呆,一時之間,難以設想發生了甚麼樣的‘意外’,因為曹銀雪的語調,十分輕鬆。
醫院病房的鎖,自然不會複雜到哪裡去,原振俠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已經開啟了門。他才一推開門,就呆住了,不由自主,搖著頭,而且立刻把門關上!
他所看到的,簡直是世界上最奇特的奇景!
景像不但奇特,而且有趣之至。所以,原振俠一看到,先是一怔,接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看到的是,身形高大粗壯的曹銀雪,挺著大肚子,看來像是一個巨無霸一樣──使她給人以這種印象的原因之一,是她的右腿略抬,她的右腳之下,踏著一個人!
被挺著大肚子的曹銀雪,以威風凜凜的姿態,踏在腳下的人,是一個男人。他身材中等,由於被高大【炫】的曹銀雪踏著,所以看起來也【書】顯得格外渺小。這個男人身【網】子伏在地上,扎手紮腳,只有臉側向一邊,恰好向著門口。
所以,一進去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的原振俠,笑聲未絕,就看到了他的臉面。
那是一個樣貌普通之極的男人,原振俠絕不保證自己見過他一次之後,下次還能認出他。這時,他臉上的肌肉,正在抽搐,所以看起來,簡直猥瑣。
這個男人的雙手和雙腿,也有輕微的抽搐現象──原振俠當然知道何以會這樣,因為曹銀雪的右腳,正踏在這個男人的頸部,踏在他頸際的大動脈上!
當然那不是湊巧,而是曹銀雪深知,那是制服一個人最有力的妙法!
那個男人穿著醫院員工的服裝,所以原振俠一時之間,無法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只是覺得此情此景,滑稽之極,所以才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道:‘這算是甚麼?孕婦新體操?’
曹銀雪有點嗔怒,伸手向下一指:‘這個人要殺我,他是甚麼?也是一個殺手?’
原振俠陡然一凜,再也笑不出來。他再去打量那個面目普通的人──這樣普通的樣子,倒很符合當殺手的條件。在茫茫人海之中,誰也不會去注意一個樣子那麼普通的人,他也就有了有利的活動條件。
曹銀雪的手向下一指,原振俠才注意到,那男人的另一隻手旁,有一支針筒,跌在地上。看來是他想要拿針筒進行注射時,就被曹銀雪一下子制服了的。
原振俠不禁有點疑惑:‘你怎能肯定這個人要殺你?’
曹銀雪笑了一下:‘第一,我健康情形極好,不必注射任何藥物;第二,婦產科病房,沒有起用男護士的道理;第三,針藥是早在針筒之中的;第四,他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半睡半醒,他沒有叫醒我,就企圖對我注射;第五,當他企圖對我注射的時候,他的雙眼之中有殺機;第六,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不是好東西,他一進來,甚至就立即把門反鎖了!’
曹銀雪說一點,原振俠就發出‘嘖’的一聲響,那男人的臉上肌肉,就劇烈地抽動一下。三個人配合得再好沒有,簡直像經過排練一樣。
等曹銀雪說完,原振俠居高臨下,用足尖抵在那男人的鼻尖之上,聲音之中,仍然大有感到事情滑稽的笑意。他道:‘喂,你是一個殺手嗎?那算是甚麼九流殺手?’
然後,他又抬頭對曹銀雪道:‘這種膿包,我看不勞尊腳踐踏了,放他起來說話!’
曹銀雪‘哈哈’一笑:‘這醫院真不錯,每天都有不同的殺手前來光顧!’
她一面說,一面已縮回腳來。
別看那個男人被踏在她的腳下,一點反抗也沒有,那是因為被制住了要害,全身發麻,一點氣力也使不出來的緣故。
這時,曹銀雪的腳,一離開了他頸際的大動脈,他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雙手一起動作。自他的指縫之間,倏然各彈出一柄藍殷殷的小刀來,一柄刺向曹銀雪,一柄刺向原振俠。
這一下出手,當真是疾逾閃電!
可是,正如原振俠早些時,說那個女殺手一樣,這個殺手簡直倒黴透了──他遇上了曹銀雪和原振俠!
他出手雖快,可是曹銀雪和原振俠的反應,來得更快。兩人竟不約而同,一起採取了同樣的方法來對付──其實這也是很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