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若宮推了推根本沒有下滑的眼鏡。
「我聽那傢伙說了啊,那個瘀血的原因。」
「——喔,膝擊的事啊。」
「對。」
太陽穴還留有淡淡的瘀痕。但宗憲不解地偏過頭,不知道那個和這次的分手問題到底有什麼關係。
「我很不擅長拐彎抹角,就直接了當的問了喔。換言之,是因為花島不讓你做到最後所以才會分手嗎?」
「嗄?」
聽到這過於唐突的發言,宗憲在口罩下張大了嘴。
他到底是怎麼匯出那種假說的啊?且更重要的是,若宮誤會了最根本的問題。
「我說若宮啊……咳咳……首先,被甩的人可是我喔?」
「咦?」
「他突然說『我們結束吧』,而且還是大白天在公司前……那傢伙說他連線到我的簡訊和電話都覺得煩,所以把手機摔壞了。」
「……真的假的?」
「真的啊,他都做到這一步了——就我來說,除了放棄也別無他法了吧?」
「嗯……這……是這樣嗎……?」
若宮把頭偏得不能再偏,沉吟思索著。
「話說回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誰知道……大概終究是一時的迷惘吧?」
「我覺得那傢伙不是這種人耶。」
「哎,你看嘛,這次也是特殊案例啊。」
「可是……很奇怪啊,我前陣子跟他一起吃拉麵的時候,他明明就說他很相信也很喜歡的場先生。」
「……喔?」
他也曾那樣說過啊?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到那個時候,但自己並沒有把這番話告訴若宮。歐吉桑的感傷之類,不是什麼看了會心情愉快的東西。
「的場先生你……」
「嗯?」
「的場先生覺得這樣好嗎?」
「不管好還是不好……只有別人的想法是怎樣都無法改變的吧?」
「可是你們沒有好好談過多吧?」
「在公司前面哪能談那種事。」
「連確切的理由都不知道這樣結束沒關係嗎?這樣的長先生不會後悔嗎?花島對你來說,是隻有這種程度的存在嗎?」
若宮將身體探過會議桌,語氣就像是在講自己的事一般咄咄逼人。
「也許會……後悔吧。」
「既然如此……」
「可是,有比後悔更讓人害怕的事。」
被問到「是什麼?」時,宗憲露出一抹苦笑。
本來不打算跟任何人說,但就對若宮說個清楚好了。花島對宗憲來說到底是多麼重要的存在……就算只有一個人知道也好。
「我怕再被花島討厭下去。」
他平靜地坦承道。
「這種情景很常見吧?為什麼非分手不可啊?為什麼會討厭我?求求你,我會改掉缺點,拜託別跟我說要分手!不要拋棄我——這種死纏爛打的場面。」
「……的場先生……」
「老實說,我也很想問啊,想抓著那傢伙說事到如今哪有人這樣,想跟他說,我已經無法回頭了、變得這麼喜歡你了,你這樣太過分了吧!快解釋到讓我可以接受啊!」
但是這沒有用。
就算那麼做也沒有意義。
「……沒有什麼讓人接受的解釋啊。」
宗憲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似地低喃著。
「不管聽了什麼解釋,我都不可能有辦法接受那傢伙討厭我的事實,我絕對沒辦法接受。明明就知道這點,你覺得還有必要特地引發爭吵嗎?而且對方是今後在公司還得來往的人喔?」
「可是……視談過的情況而定……也許可以不用分手吧?」
「如果你也看到花島那時的表情,大概就不會這麼想了吧。他用一切都自己決定、絕對不會退讓的表情——跟我說要結束。」
「那傢伙對自己決定的事的確會變得非常頑固啦……」
「對吧?那傢伙就是那種人啊。」
有著可愛外表的頑石。對工作總是非常拼命、認真到讓人驚訝。
一笑起來臉就會變得很稚氣,生氣時就會稍微皺起鼻子,而哭的時候……不會發出聲音。
如果能陪在他身邊就好了。今後不論是花島笑的時候、生氣的時候、哭泣的時候,如果能一直在身邊守護著他的話,那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