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船很累的,還是算了吧,你還要自己劃。”
傅至琛笑意滿滿,“沒事,我之前有次出任務,專門學過這個。我們劃到蘆葦中間,就收杆讓它飄,很舒服的。”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起以前的軍旅生涯。
周景深點頭,上船,安安靜靜坐好,想了想,又跟艄公借了個划船用的短板。
“我們一起劃比較省力。”
“好。”傅至琛回答道,竹竿輕點,那船就離岸而去了。
小船晃晃蕩蕩地駛入蘆葦叢裡,傅至琛選了個位置,用竹竿把竹筏撐住,和周景深並肩躺下來。
天氣很好,此時的季節,太陽並不強烈,天空藍得像寶石,還有朵朵白雲。
“真好啊。”周景深看著天空說。
“是很好。”傅至琛回答他。
兩個人靜靜地躺著,蘆葦輕蕩,白雲飄浮,美得像一幅畫。
很久之後,周景深開口了。
“至琛,你以前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啊?”
“以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傅至琛閉著眼睛,說道,“和爸爸媽媽,還有勵書在一起。雖然有波折和苦難,還是很幸福。”
周景深並不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看著天空,開始講自己。
“其實我高考的時候不想學醫的,那個時候我的夢想是,我要當一名律師。”周景深說,“我爸當然不同意,他覺得律師不過就是個狀師,講的就是嘴巴的功夫。巧舌如簧的人,為人一定也太過圓滑,這一點簡直讓他不能忍受。”
作者有話要說: 蓀景是作者虛構的。
以為能碼到轉折那裡,結果速度實在太慢。就到這啦,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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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臨時有事,這三天都不更了。還是那句話,完結了再來看吧,追文還是挺辛苦的。
☆、第三十章
“我反駁他,是因為你的心眼太小,這個世界什麼人都有,一個人圓不圓滑,心正不正,才不跟他的職業有關,況且律師能夠將有罪的人送進監獄,為無罪的人洗清冤屈,明明是正直的象徵。”周景深說,“但我爸就冷笑一聲,反問我,你以為你是上帝嗎?”
“然後他跟我講了個小故事。”
“嗯。”傅至琛輕輕應了一聲。
周景深側過頭來看他,陽光下他的稜角不再那麼分明,而是變得柔和起來。
“故事不長,講的就是兩條鐵軌上玩耍的孩子們,一條鐵軌上有六個孩子,而另一條上則是一個被孤立的有些自閉的孩子。孩子們玩得很快樂,但是這個時候遠處一輛列車正朝那六個孩子駛過來,而我的手裡帶著可以扳鐵軌的工具,我爸問我應該怎麼做?”
傅至琛面朝著周景深,目光灼灼。
周景深的聲音和蘆葦叢深處的水聲混合在一起,溫和而帶著力量。
“如果我扳動鐵軌,可以用一條生命換取六條生命。可是那個孩子也是無辜的,憑什麼他要犧牲呢,六條生命就一定會比一條生命重嗎?”
“我當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我爸卻還接著問我,如果一條鐵軌上並沒有孩子,你會扳嗎?你應該會,可是上帝不會。如果是作為律師,兩次都會。你自己想吧。說完之後他留下我的志願表就走了。”
傅至琛靜靜地聽著,並不插話。
周景深繼續道,“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想了一天一夜之後,在我的志願表裡寫下醫學院的志願。我爸問我為什麼,我說,我不幹上帝的事了,我幹不了,但是我可以光明正大地上帝競爭,總能有贏的一天。”
周景深笑起來,大概是因為自己說的話把自己都誇到了,“我爸對醫生是沒有意見的,但他沒有想到後來我居然跑去當獸醫。”
傅至琛聽得入神,“很好,景深,你當了醫生。”所以,我們才會相逢,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吧?
周景深看他,說道,“至琛,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後來我當了醫生才明白,上帝也無可奈何的時候,我們也根本沒有辦法去力挽狂瀾。有時候,我們盡了全力,那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不用什麼都放在心裡。”
傅至琛眨了眨眼,看著周景深,兩人對視良久,一直到傅至琛笑出聲來。
“景深,你繞那麼大的圈子,原來是為了我啊。”他笑著說,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你這幾天總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我還以為是工作上出問題了。”
周景深有些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