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生起氣來就會變成夜叉,這話似乎一點都沒錯。
一直到俱樂部打烊休息,兩人搭乘專用電梯到頂樓,那股足以融化綱鐵的高溫仍沒有絲毫降低的趨勢。
天呀,亞海現在才想到,他今天該不會是以那副德行接待顧客的吧?
想不通他那莫名其妙的壞心情定怎麼回事,他雖想問,但總找不到適當的時機。
眼前似乎也不是追問這種事的時候,處理複雜錯亂的帳務時,最忌諱的就是做一些會導致分心的事。
好不容易等這段陰霾沉悶的時間結束,他才起身想收拾一下顯得有些凌亂的桌面時,身體突地被一隻橫過眼前的手臂給攬個正著。
「啊!」反射性地驚呼一聲,亞海抬起眼來責難似地瞪了驚嚇自己的人一眼,「你幹嘛……」話尾在發現那緊緊盯著自己的銳利目光時隨即逸去。
望進那雙深沉而強烈的銀灰色瞳孔,以往透明般的脫塵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激昂駭人的熱氣。
不容忽視,也不許逃避的眼神像是兩條粗韌的尼龍繩般,緊緊將亞海的身子綁住,令他動彈不得。
看著那張不知迷倒多少女人的俊美臉孔慢慢靠近自己,以為他是要他支付幫忙處理店務的代價,他連忙閉上雙眼。
亞海可以清楚地感覺列冰緁靠近自己時所產生的氣流,那吐出來的溫熱氣息如羽毛似地拂過臉龐。
可是等了一會兒,該落在自己唇上的東西卻毫無動靜。
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亞海悄悄地睜開眼睛。
那雙深選而魅惑的銀眸依舊莫測高深地凝視著他。
亞海的喉頭瞬間感到燥熱無比。
「什、什麼事?」連忙清了好幾次喉嚨,聲音在他開口時卻還是沙啞怪異。
這異於往常的情況讓他下意識地不安起來。
才企圖脫逃似地扭動了下身軀,那原本只是扣住他肩頭的雙手立刻下滑,擁抱似地將他鎖入懷中。
「喂!」亞海立即本能地掙扎起來。
心頭一湧而上的不知是屈辱還是羞怯,但堂堂一個大男人受到這種對待,豈有乖乖屈服的道理?
也不想想兩人都發展到接吻的地步了,雖然只是唇碰唇這樣單純的動作,但這種事確實被稱為吻,他還是極端在意這種芝麻小事。
沒將他的抗議和掙扎看在眼中,冰緁微微低下頭,縮短兩張臉之間的距離。
「你們經常這樣抱來抱去嗎?」他壓低聲音問。
他的聲音又低又沉,彷佛來自地底深處的迴音。
雖然他沒暴跳如雷,更沒氣得大吼大叫,但亞海可以清楚察覺那隱藏在平穩聲音下的狂暴怒意。
那是比勃然大怒可怕上百倍的靜態怒氣,燃燒著藍色火焰。
不過對於他為何會氣到這個程度,亞海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你指的是什麼事?」同樣地,他也對他一秒鐘前的問題毫無頭緒。
「今天那個來找你的男人……」已經是刻意壓抑的聲調,卻還是隱藏不住當中的火暴怒氣,「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是指迪梭?」見冰緁沒否認,亞海皺了皺鼻子繼續說道:「朋友呀!我不是跟你介紹過了?」
「只是朋友?」
「對啊。」
不然還能是什麼?不明白他逼問的原因,亞海又加上一句。
「朋友嗎?」
冰緁那種像是從鼻孔發出的冷哼聲讓亞海蹙起眉頭。
「你幹嘛用這種語氣說話?」
「只是朋友的話,會理所當然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
「他從以前就是這樣,久而久之我就習慣了。」
久而久之?
看來他們的感情相當不錯嘛!不然兩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毫不在乎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密擁抱?
冰緁看向亞海的眼神中有一絲連自己都未曾發覺的苦澀。
「所以就不顧地點跟場合?」
難道是自己多心?
亞海狐疑地咀嚼著他那壓抑得聽不出抑揚頓挫的語氣,總覺得冰緁今天說話都有弦外之音。
「也還好吧!」他搞不懂自己幹嘛要向他解釋這種私人的事,「只是因為帶大迪梭的是義大利來的保母,他從小就在比較熱情的環境下成長,感情的表達上自然比較直接也比較熱烈,這是避免不了的啊!」當他說出避免不了這四個字時,冰緁不曉得自己比較氣的是他無條件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