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薇薇的房間面朝南,一年四季溫暖如春。唐少寧記得唐薇薇說過,她最喜歡房間裡充滿陽光的味道。別墅裡每一個房間都光線暗淡,唯獨唐薇薇的房間陽光充裕,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唐寧遠悄然退到門外,只留下唐少寧一人沉浸在瀰漫著唐薇薇氣息的房間裡。
潔白地床單整齊平滑地鋪在床上,枕頭之間是一隻泰迪熊。唐少寧眼睛有些酸澀地拿過那隻泰迪熊,他記得因為那一年幫裡出了大事,他沒能如約參加唐薇薇的生日,就隨便讓人從店裡買了一個女孩子喜歡的泰迪熊。甚至都沒有親自挑選,就派了個人送過來,想不到唐薇薇將它儲存的那麼小心翼翼,現在還放在她的床邊。
這一刻唐少寧才發現他跟唐薇薇之間的回憶真是少的可憐,尤其是在唐少謙來了唐家之後,他這個唯一的妹妹就像是被他遺忘在了角落那麼多年。等他清醒過來,想要彌補她什麼的時候,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視窗處擺放著一張老式的書桌,唐薇薇和外公一樣,似乎尤其中意老式散發著木質香氣的東西。唐薇薇說,因為那些東西里有回憶的味道。第一個抽屜裡置擺放了一本類似於筆記本的東西,黑色的硬質封面,右側有一個小鎖。唐少寧找遍了所有的抽屜都沒有找到鑰匙。這看起來不像是一本普通的筆記本,倒像是日記本,看來這裡面有很多關於唐薇薇的秘密。最後在唐少寧一個不經意間打翻書桌上的筆筒時,一把銀灰色的小鑰匙從裡面掉了出來。
唐少寧的指尖有些顫抖,他將鑰匙插進黑色筆記本右側的鑰匙扣,輕輕旋轉。『啪嗒』筆記本被開啟了。封頁上,是唐薇薇娟秀的筆記:『致我最愛的蕭然』。
唐少寧不記得他木然地坐在床邊看了多久的日記。裡面全是關於唐薇薇和蕭然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直到唐少寧長久不變的坐姿讓身體變得僵硬,唐寧遠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少寧,你在幹什麼?」
倉皇無措間,潸然淚下。
唐寧遠看到淚水滑過唐少寧堅毅卻不失儒雅的側臉。見過唐少寧哭得次數屈指可數,自唐薇薇死後,唐寧遠沒有再見過唐少寧流淚。只是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發現唐少寧坐在床上發呆。
「怎麼了?」唐寧遠衝進門,撫摸著唐少寧俊逸的側臉。
側目的時候看到了唐少寧手中那本黑色的本子,「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微微的日記。」唐少寧捧著日記本的手都在顫抖,「全是關於蕭然的……」
「到底寫了什麼?」
「不能讓蕭然知道。」唐少寧突如其來冒出的一句話,讓唐寧遠有些不明所以。
「少寧,你在說什麼?既然是關於蕭然的,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
唐少寧合上日記本,神色恢復到往日冷峻深邃的模樣,「我們就當沒有見過這本日記本。」
唐寧遠不知道唐少寧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能點點頭配合著說,「我知道了。」
唐寧遠不知道那本日記本里寫了什麼,會讓唐少寧那麼緊張,甚至不能讓蕭然知道這本日記本的存在。日記本被唐少寧拿回家後就藏了起來,好幾次唐寧遠趁唐少寧不在家的時候翻箱倒櫃地尋找唐薇薇的日記本,都不得而終。越想被珍藏起來的秘密,反而越容易被人發現。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永遠的秘密。
楚之洛醒來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高燒不退一直處在昏迷之間。戒指的事情成了那日晚宴上大家最關心的話題。蕭然只是神色自若地向山口正川解釋道,「原先是不放心之洛去洗手間,想去看一看。但進去之後發現桌子上的戒指,便自作主張地拿了,是我趁著之洛不留神的時候把戒指放在他口袋裡的。主要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因為他從很早以前就非常喜歡這枚戒指了。因為我的莽撞引起了大家的騷動,真是對不起。」
原本以為山口夫婦會怪罪,卻不料夫妻二人開懷大笑,說年輕人的愛情真是令他們羨慕啊。蕭然的這一舉動,大概就是中國人口中所說的,為搏紅顏一笑吧,難能可貴啊。山口正川大方地將戒指贈予蕭然,「蕭先生就好好將戒指交給你的妻子吧。祝你們白頭偕老,愛情永存。」
祝福的話語似乎成了儼然可笑的咒語。蕭然的愛情,卻不是楚之洛。那枚愛情鑽戒贈予的是一段已經逝去卻被蕭然強行挽留的感情。多年來甚至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是呼喊著那個人從夢中驚醒。鑽戒鑽進手心,卻怎麼也變不暖。楚之洛蕭瑟的身影靠在窗臺上,轉身看到進屋的蕭然嫣然一笑。蕭然將戒指不著痕跡地塞進口袋,他們已經耽誤了很多天在日本,蕭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