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切斯把右手伸進外衣內,從腰帶上拽出一條用海鰩魚的長尾製成的鞭子,他幾乎是非常疼愛地把鞭子搭在盧佩裸露的脊背上,然後提起來啪地一聲狠勁抽了下去。那姑娘渾身顫了一下並尖叫起來,一下又一下,桑切斯的鞭子在那姑娘光滑的背上留下了一條條醜陋的血痕,就像是在她的面板上繪製了一幅超現實主義的施暴圖。那姑娘疼得不停地哭叫,但她的聲音卻被門廳裡阿爾瓦雷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喊聲淹沒了。
幾秒鐘後,外面的嘶喊聲靜了下來,代之而來的卻是清清楚楚的直升機引擎聲,那轟鳴聲從空中傳來,越來越大。
桑切斯用力把姑娘推到床的另一端,“找件衣服穿上,快點,我們得離開。”
那架海灣警衛隊的直升機在海灘上方低空飛來,經過機場上空後,飛行員手上撥弄著直升機駕駛杆,腳下象跳舞似地踩著舵杆,使這架巨大的飛行機器尾翼朝下豎了起來,隨後又調轉機頭飛了回來。
“在那兒,”霍金斯一邊用手向外指,一邊在飛機巨大的轟鳴聲中大聲喊著。機上的人都可以看到那幢矮房子前停著的吉普車,就在他們趕過去的當口,有什麼東西從那房子的後視窗給人推出來。
“上帝,”萊特說著用力嚥了口唾液,“好像是個被肢解的軀體。那些人奔‘利爾’噴氣機去了。”
霍金斯向飛行員做了個手勢,於是飛行員又掉轉機頭飛到那架噴氣式飛機的前方,以阻止它的任何升空企圖。
直升機落地後,萊特、霍金斯、還有那位自七里橋升空後除了和藹地笑笑之外一句話也沒說過的馬林斯偵探,都分別從機艙右側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枝M…16 卡賓槍。萊特看到邦德眼巴巴地看著他,於是笑著遞給他一把自動手槍,“非到萬不得已決不要使用,”他叮囑道。
邦德聳聳肩,隨即檢查了一下這把勃朗寧9mm 手槍及其彈匣。
馬林斯第一個出了艙門,後面緊跟著萊特,他一邊走一邊喊著要活的桑切斯。“我得把他活著弄回來,”他衝著前面的馬林斯大聲說,而這時馬林斯的巨大身軀已經到了那架噴氣式飛機的機艙門口。霍金斯向那兩名飛行員直撲過去,那兩人此時早已乖乖地舉起了雙手,表示他們既無意反抗也沒有武器。
“機上沒人。”馬林斯迴轉身說,他的話音剛落,眾人便在慢慢旋轉的機翼發出的聲音之外聽到了吉普車的“突突”聲。
“一定是他們!”邦德指著從平房那裡迅速遠去的一股塵土說。
“登機!”萊特話音未落,人們已經上了直升機,當邦德最後一個進了艙門時,直升機已然升到了空中。
那輛吉普車此時已開出去了幾百碼,正在一叢叢深綠色灌木之間的土路上顛簸著狂奔。當直升機機頭朝下、低空迎上去試圖阻擋其逃路時,它便左右躲閃起來,車子擺動的幅度很大,煞是驚險。
從直升機上能看到車內坐著幾個人,菲利克斯用手裡的卡賓槍衝著車子的前面掃了幾梭子。結果,吉普車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引來了車上人的猛烈還擊。機上的偵探們都被子彈的嘯叫聲和碰擊機身時發出的“砰砰”聲嚇了一跳。飛行員趕緊把飛機調整到水平狀態並盤旋著開始在吉普車的前方降落。就在槍聲響得最緊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桑切斯從車上跳進了路旁的灌木叢中,他在地面上滾了幾滾後便彎著腰,幾乎是貼著地面向那幢房子溜了回去。
直升機距地面差不多還有10 英尺時,一直站在機艙門口的邦德縱身躍了出去,他落地後就勢一滾便用一隻手把槍拽了出來,隨即衝著吉普車的三個輪子連發了三次兩響的點射。
吉普車的輪胎有兩個爆裂開來,車子在失控的狀態下滑行了很長一段距離,然後開始乒乒乓乓地向一側翻滾。
隨著那輛吉普車在一陣刺耳的吱嘎聲中停了下來,邦德平伸兩臂,雙手持槍衝了上去;他發現有幾個人影正在向灌木叢深處逃竄,於是又連發數槍,並向夥伴們大聲喊道,“快點!在這邊!”
吉普車裡有一個姑娘,人活著,也還算清醒,但顯得有點驚嚇過度,面頰上還有淚痕。邦德用手扶著她的雙肩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姑娘只是一味地盯著那些男人藉以逃遁的灌木叢,一邊使勁地搖著頭。
“看來得給你找個醫生,”他更仔細地看了看那姑娘說。這個非常漂亮的年輕姑娘顯然是剛剛經歷過非常可怕的事情。
就在這時霍金斯來到了吉普車前。
“他們就藏在灌木叢中。”邦德鬆開那姑娘,朝灌木叢中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