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萎靡不振的小身影,南一惆悵地想,不是生在靈族該有多好?若在外族,哪家不到十歲的小孩會像他們這樣安安靜靜地坐著聊些沉重憂傷而口吻嚴謹的話題?
血脈相連,各靈族的族民沒出生便如同記事的半大孩子,外界的事母親的柔柔低語父親的期盼,哪怕尚未學會流利地說話,這些外族記不住的他們全記得一清二楚,這當中數孕育時間較長的嫡系火族和在孃胎裡情緒比其他各族更分明的山族表現得最為強烈,他們可悲地一個也沒有經歷過外族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充滿童趣童真的童年。
可以選擇的啊!
即使心裡再明白,不也是可以選擇擁有的嗎?
可是,縱觀自幼只聞其名鮮見其面的兩兄弟,不論是傳聞中在族裡無法無天任性妄為的大少爺還是被木族林族長強硬帶回悉心呵護的少主,他們默契地都沒有這樣擇選。
明明都是孩子,上輩的恩怨,何苦非要扛在自己肩上?
然而,“扛在自己肩上”的並不如南一所想僅南樂和林一兩人——
“Jam……”這一年六月底,林安之又一次迎接來一個和畫廊格格不入的“小”顧客。不過這一次,他還沒來得及誤會,驚訝的情緒首先佈滿他比常人淡白的臉。金色微卷的半長髮、碧藍的眼睛、輪廓鮮明的英俊外表,如若不是對方不同的個頭和此刻錚亮的天色,他真以為他回到了那個喧譁熱鬧而自己鬱鬱寡歡神不守舍遊走在骯髒異味熏天街巷的夜晚。
“我父親一定很高興,你還記得他。”
父親?“你是……”
“我父親在一心一意要把你迎進門之前結過一次婚,有一個賢惠體貼的異性伴侶和一個兩歲半多的兒子。”
“James他還活著,對不對?他……他過得好嗎?”
“他過得好不好,我沒辦法回答你,我族沒有人找得到他的靈魂更談何和他交談?”
真的……真的沒了嗎?“我一直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承受住了那次傷害,他那麼優秀那麼厲害,我一直以為他在某個我們都找不到的地方療傷,某一天當他好了,他仍會溫雅地笑著出現在我面前。”
“出現在你面前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