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原因很簡單。
只是因為一份簡單的單戀而已,是的,她愛他,從她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她就愛上他了。
這世上的愛情多如牛毛,有日久生情者,有歡喜冤家者,更有一眼便已鍾情者。只是她比不得別人愛情中的兩情相悅,也比不得別人愛情的順遂自然。
認識周天翔的這些年,她們無話不談,她們心神更是到了一種無比默契的地步,可也正因為默契,所以健康的蘇慧要瞞過病情反反覆覆的周天翔,並不是一件多麼複雜的事情。
因為了解,所以才能達到最成功的算計和出賣。
隱瞞,比起以上兩者,更是一件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
“……”
接下來的房間裡是一片壓抑的死寂,幾個人誰也沒有發現未出現在這一方空間的白巖,兀自沉入自己世界的他們,早已近乎忘卻了一切身外的事物。
“你們聊,我出去一下。”
終於還是受不了了,蘇慧死死咬著唇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回應就朝著走廊外衝了出去。
她還呆在這裡作什麼呢?
自取其辱,還是嫌自己不夠遍體鱗傷呢?
相處多年,那個深愛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提起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一兩次,蘇慧可以把這些當成周天翔對過去的回憶;
四五次,蘇慧可以把這些歸咎於周天翔的朋友並不多的原因;
可是無數次呢?
當你深愛的人,不計其數的一次又一次地跟你提起另一個人的名字,如果他是有意的,那麼你還能如何的下作、如何的保持著自己的金剛不壞的壁壘?
如果他是無意的,那麼你又何必自慚形穢的任由他刺傷自己?
她也是個女人,她也是會吃醋的,雖然她的自尊早已經在這場瘋狂的倒貼之中消失的乾乾淨淨,可她終究還是個人,是個會痛,會覺得傷心
的人。
晚上的醫院,燈光昏暗而幽冷,白日裡聖潔如雪的建築物,在此刻看來像是一座冰冷的屍城一般,到處都散發著沁人的寒氣。
坐在冰冷的石凳上,蘇慧將自己緊緊地蜷縮成了一團兒,整個人窩在石凳上,雙手抱著膝蓋看向天空那迷濛不清的烏雲。
吳彥和周天翔曾經到底是什麼關係她不確定,她也確實不知道,可是有一點她非常的確定,這個男人在周天翔的生命中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那是超出了友情和親情的存在,蘇慧更確定,周天翔一直不愛自己的原因,就是因為吳彥,這個男人。
男人和男人之間有沒有可能?男人和男人之間又能發生什麼?
這不是個大眾懵懂無知的年代,這也更不是一個因循守舊的年代,她會在知道周天翔並不光彩的過去之後依然深愛他,那麼別人也自然更可能在更加奇葩的狀態下愛海滔滔。
也許,她是真的太自私,也許她早就應該讓他們相見了……
可是……
蘇慧緩緩地將腦袋埋在膝蓋裡,蜷縮著緊壓的心臟,一顫一顫的,泛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隨時都會爆炸一般。
“執念太深,終將作繭自縛。”
清冷的聲音,彷彿冰涼的月色一般,靜靜地灑在耳際,蘇慧鬼使神差的抬頭看向那個說話的人。
“是你?”淚水一瞬間的止住了,只是那點點的星光,在夜色中依然閃閃發亮著。
“你愛他?”
白巖冷哼著走到蘇慧面前,經過剛剛的觀察,他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女人絕不可能是邁爾特的人,再如何精明的戲子,也終究做不出真正的心痛。
倒不是說他們的演技不好,只是有些事兒,不是親自經歷的,終究欠缺了一份真實。
“如果不愛,又怎麼會……”
如果不是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她怎麼會淪落至此?
就算她是個孤兒,卻也能在這個花花世界中擁有自己的一片安寧天地的。
可是現在,她心有執念,非但不肯放下不說,反而不顧一切的強行把他放在了身邊。
就算他是一個包袱,可她也要固執的把他抗在自己的身上,哪怕這個包袱壓嘚她彎了脊樑,害得她甚至只能跪著或趴著的匍匐前行,她也不願意放下。
“愛?”
白巖皺著眉摸了摸鼻子,一臉不解地看著蘇慧:“什麼是愛?這個說來抽象的字,你如何確定你愛上他了?”
蘇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