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省幾個錢呀? ”
說完,拖上鞋就要“拜拜”。
大青媽連忙拉住:“他二爹,有話慢慢說,都是一家人,胳膊肘子還能往外彎? ”
蘇鳳河沒有動,吧吧地抽菸。
鳳池被大青媽拉住,只好又坐在炕沿上,一臉的不高興。
“老二,我又沒怪你。”鳳河緩和地說,“我是說不知根打底……”
“哥,招弟也不是外人,她能把不三不四的女子往咱家推? 這個四川女子,還在招弟的‘環宇’裡幹過營生,嫌工資低,才不幹了。”鳳池這樣解釋。
“他二爹,人,你是見過了? ”大青媽給小叔子上碗水,放在一邊。
蘇鳳池點點頭。
“你看,得花多少錢? ”大青媽緊張地看著他的嘴。
“我跟招弟說過了,人家招弟說,知道咱家不寬裕,有四千塊錢就行了。彩禮三千,一千塊辦事。”
“哦! ”大青媽似乎鬆了口氣,臉色也變過來了。
蘇鳳河站起來說:“等大青回來,跟他商量一下吧! ”
說完,出去了。
大青媽說:“哪天,把人領回來,叫大青看看。”
蘇鳳池說:“嫂,這四川女子家又不在咱們當地,我看,不如叫大青進一趟城,看上了,就娶回來,二股叉打老婆一下頂兩下,省了許多花費。”
“對對,就這麼辦。”大青媽直點頭,“等他回來,你領上他去看人。”
蘇鳳池說:“招弟人家一片熱心,這個四川女子,說物件的有好幾家,招弟硬是給大青佔下了。”
“等辦事的時候,好好感謝感謝人家招弟。”大青媽說,“不瞞你說,他二爹,咱們的錢不衝手,還想問招弟家借點呢! ”
鳳池說:“這不難,叫招弟去說。”
鳳池雖喝完了水,又點了一根菸,沒有走的意思。
大青媽也不好下逐客令。她有點納悶,這個小叔子,平時除了有燒酒,是一會兒也坐不住的,二青說他二爹屁股下頭安著滾珠。
“狗日的,真日怪! ”蘇鳳池自言自語,忘記了還有別人,進入了一種亂迷狀態。
“你說甚,他二爹? ”大青媽嚇了一跳。
“噢? ”蘇鳳池恍然一笑,“嫂,我碰上了鬼,真格的! ”
“你快不要亂墳灣割韭菜——鬼嚼了! ”大青媽說,“你成天頂神,還怕那東西。”
“真的,嫂。”蘇鳳池嚴肅地說,“這真鬼,我還是頭一回碰上。”
大青媽的臉色刷地白了,哆哆嗦嗦地說:“咋,咋回,事? ”
蘇鳳池把他的經歷一說,大青媽哇一聲趴在炕上了。
“你,快出去哇! ”大青媽氣急敗壞地說,“還不快去請神? ”
蘇鳳池有些膽虛,又不便在嫂子面前示弱就說:“我得借樣東西。”
“甚? ”
“手電。”
大青媽趕緊從櫃子裡拿出手電,遞給他:“快去哇! ”
她擔心蘇鳳池把鬼氣帶到家裡來。
蘇鳳池揣上手電走出去,惴惴不安地丟下一句話:“我的法力要是不敵人家,明天,你們就去收屍哇! ”
大青媽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也不知道她聽清了沒有?
蘇鳳池“心懷鬼胎”戰戰兢兢往那間似是而非的家走。他幹了一輩子陰陽,裝神弄鬼,今天夜裡,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這時候要是無聲無息,不抖上幾句山曲兒,蘇鳳池就沒有回家的勇氣了:
那咋會吃的是大鍋飯
一天三頓離不開山藥蛋
三中全會像春風
吹展了滿臉皺紋紋。
…………
羊肚肚手巾包腦袋
不知道妹妹心好賴
蘇鳳池這樣好一陣歹一陣地唱著,總不似往日那麼精神,歌聲也有點跑調,唱不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