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多年前的老槍了,裡面不知道是不是生了鏽或是進了沙石。鍾文輝是老兵,不可能不明白這點,只是暴怒之下早已經把檢查槍支忘得一乾二淨了。
鍾文輝半個腦袋帶著紅白相間的腦漿飛到一米之外,將他身邊的一個後生染得斑斑駁駁。那些後生見了這恐怖的情形,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扔下手裡的槍,一步三跤地跑了。老屌低頭去看鐘文輝的臉,卻只看見一隻圓睜的眼睛,把人世間最為陰怨的眼神定格在其瞳孔之中了。
“我日你媽!”
老屌勃然大怒,抬腳向郭平原踹去。郭平原早被嚇得癱軟在地了,被他狠狠地踹出老遠。郭平原身下淋漓的屎尿從褲管兒裡流將出來,發出一股惡臭……
“爹……”
老屌突然覺得一陣疼痛從體內泛起,心臟像是被一隻利爪穿過胸膛死死攥住了。剎那間他感到天暈地旋,眼前白花花的泛起一汪大水。水光裡,有盼正和幾個年輕人跑來,他們瘦弱得如同水溝中的蒿草,飄飄呼呼地靠近了。老屌眼前終於變成一片漆黑,重重地栽倒在地。
搶回來的糧食救了板子村人的命,剩下的糧食雖然也有些發黴,但都被大家煮熟吃光。各家各戶都分到了極其少量的糧食,就這麼將就著捱到了第二年的春夏之交。西堤北村又派人來交涉過兩次,但是糧食已經一粒都不剩地分給各家了,此後,西堤北人就再沒來過。
西堤北鍾文輝之死,被那幾個嚇傻的後生描繪成了老屌的開槍神速——沒見老屌拿槍,子彈已經爆了鍾文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