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講詳細的情況,或者我們是否不急於立刻到出現這樁怪事的現場去。我來說明一下,我們的朋友昨天晚上同他的兩個兄弟歐文和喬治以及妹妹布倫達在特里丹尼克瓦薩的房子裡。這個房子在沼地上的一個石頭十字架附近。他們在餐桌上玩牌,身體很好,興致極高。剛過十點鐘,他就離開了他們。他總是很早 起床。今天早上吃早餐之前,他朝著那個方向走去。理查德醫生的馬車趕到了他的前面。理查德醫生說剛才有人請他快到特里丹尼克瓦薩去看急診。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先生自然與他同行。他到了特里丹尼克瓦薩,發現了怪事。他的兩個兄弟和妹妹仍象他離開他們時一樣地同坐在桌邊,紙牌仍然放在他們面前,蠟燭燒到了燭架底端。妹妹僵死在椅子上,兩個兄弟分坐在她的兩邊又是笑,又是叫,又是唱,瘋瘋癲癲。三個人——一個死了的女人和兩個發了狂的男人——他們的臉上都呈現出一種驚恐的表情,驚厥恐怖的樣子簡直叫人不敢正視。除了老廚師兼管家波特太太以外,沒有別人去過。波特太太說她睡得很熟,沒有聽到晚上有什麼動靜。沒有東西被偷,也沒有東西被翻過。是什麼樣的恐怖能把一個女人嚇死,把兩個身強力壯的
男子嚇瘋,真是絕對地沒法解釋。簡單地說,情況就是這樣,福爾摩斯先生,如果您能幫我們破案,那可就是幹了一件大事了。”
本來我滿心希望可以用某種方式把我的同伴引開,回覆到我們以旅行為目的的那種平靜之中,可是我一看見他滿臉興奮、雙眉緊皺,就知道我的希望落空了。他默默坐了一會兒,專心在思考這一樁打破我們平靜的怪事。
“讓我研究一下,〃他最後說道,“從表面看,這件案子的性質很不一般。你本人去過那裡嗎,朗德黑先生?”
“沒有,福爾摩斯先生。特雷根尼斯先生回到牧師住宅說起這個情形,我就立刻和他趕到這兒來了。”
“發生這個奇怪悲劇的房屋離這裡多遠?”
“往內地走,大概一英里。”
“那麼讓我們一起步行去吧。不過在出發之前,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先生,我必須問你幾個問題。”
特雷根尼斯一直沒有說話。不過,我看出他那竭力抑制的激動情緒,甚至比牧師的莽撞情感還要強烈。他坐在那裡,面色蒼白,愁眉不展,不安的目光注視著福爾摩斯,兩隻乾瘦的手痙攣地緊握在一起。當他在一旁聽人敘述他的家人遇到的這一可怕經過時,他那蒼白的嘴唇在顫動,黑色眼睛裡似乎反映出對當時情景的某種恐懼。
“你要問什麼,就問吧,福爾摩斯先生,〃他熱切地說,“說起來是件倒黴的事,不過我會如實回答的。”
“把昨天晚上的情況談談吧。”
“好吧,福爾摩斯先生。我在那裡吃過晚飯,正如牧師所說的,我哥哥喬治提議玩一局惠斯特。九點鐘左右,我們坐下①來打牌。我離開的時候是十點一刻。我走的時候,他們都圍在桌邊,興高采烈。”
①類似橋牌的一種牌戲。——譯者注
“誰送你出門的?”
“波特太太已經睡了,我自己開的門。我把大門關上。他們那間屋子的窗戶是關著的,百葉窗沒有放下來。今天早上去看,門窗照舊,沒有理由認為有外人進去過。然而,他們還坐在那裡,被嚇瘋了,布倫達被嚇死了,腦袋耷拉在椅臂上。只要我活著,我永遠也無法把那間屋裡的景象從我頭腦裡消除掉。”
“你談的情況當然是非常奇怪的,〃福爾摩斯說,“我想,你本人也說不出什麼能夠解釋這些情況的道理吧?
“是魔鬼,福爾摩斯先生,是魔鬼!〃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叫喊道。“這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有一樣東西進了那個房間,撲滅了他們的理智之光。人類能有什麼力量辦到這一點呢?”
“我擔心,〃福爾摩斯說,“如果這件事是人力所不能及的,當然也是我所力不能及的。不過,在不得不信賴這種理論之前,我們必須盡力運用一切合乎自然的解釋。至於你自己,特雷根尼斯先生,我看你和他們是分家了吧,既然他們住在一起,你自己卻另有住處?”
“是這樣,福爾摩斯先生,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已經了結。我們一家本來是錫礦礦工,住在雷德魯斯,不過,我們把這件冒險的企業轉賣給了一家公司,不幹這一行了,所以手頭還過得去。我不否認,為了分錢,我們在一段時間裡感情有點不和,不過這都已得到了諒解,沒記在心上,現在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
“回想一下你們在一起度過的那個晚上吧,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