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在進行某種非法勾當中遇害的,那麼她就會守口如瓶。可是,她心裡一定痛恨那些殺害他的人,她大概會盡力設法向殺害他的人報仇。能不能去見她?設法去見她?這是我最初的想法。現在我遇到的情況不太妙。自從那天晚上發生了謀殺案後,到現在還沒有誰看見過伯內特小姐。從那天晚上起,她就沒有影蹤了。她還活著嗎?也許她同她所召喚的朋友一樣,在同一個晚上遭到了橫禍?或者,她只不過是個犯人 ?'…'這一點是我們要加以確定的。
〃你會體會到這種困境的,華生。我們的材料不足,不能要求進行搜查。如果把我們的全部計劃拿給地方法官看,他可能會認為是異想天開。那個女人的失蹤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因為在那個特殊的家庭裡,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一個星期不見面。而目前她的生命可能處於危險中。我所能做的就是監視這所房子,把我的代理人瓦納留下看守著大門。我們不能讓這種情形再繼續下去。如果法律無能為力,我們只好自己來冒這場風險了。〃
〃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知道她的房間。可以從外面一間屋的屋頂進去。我建議我們今晚就去,看能不能擊中這個神秘事件的核心。〃
我必須承認,前景並不十分樂觀。那座瀰漫著兇殺氣氛的老屋,奇怪而又可怕的住戶,進行探索中的不測危險,以及我們被法定地置於違反原則行事的地位,這一切合在一起,挫傷了我的熱情。但是,在福爾摩斯冷靜的推理中有某種東西,使得避開他提出的任何冒險而往後退縮成為不可能。我們知道,這樣,而且只有這樣才能找到答案。我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事已如此,不容翻悔。
但是,我們的調查的結局竟是如此離奇,卻是始料所不及的。大約在五點鐘,正當三月黃昏的陰影開始降臨時,一個慌慌張張的鄉下佬闖進了我們的房間。
〃他們走了,福爾摩斯先生。他們坐最後一趟火車走了。那位女士掙脫了。我把她安頓在樓下馬車裡了。〃
〃好極了,瓦納!〃福爾摩斯叫道,一躍而起。“華生,缺口很快合攏啦。〃
馬車裡是一個女人,由於神經衰竭而半癱瘓了。她那瘦削而憔悴的臉上留有最近這一悲劇的痕跡。她的腦袋有氣無力地垂落在胸前。當她抬起頭來,用她那雙遲鈍的眼睛望著我們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瞳仁已經變成淺灰色虹膜中的兩個小黑點。她服過鴉片了。
〃我照您的吩咐守在大門口,福爾摩斯先生。〃我們的使者,那位被開除了的花匠說。〃馬車出來以後,我一直跟到車站。她就象個夢遊人,但是當他們想把她拉上火車的時候,她醒過來了,竭力掙扎,他們把她推進車廂,她又掙脫了出來。我把她拉開,送進一輛馬車,就來到這兒。我決不會忘記當我帶她離開時那車廂窗子裡的那張臉。要是他得逞了,我早就沒命了——那個黑眼睛、怒目相視的黃鬼。〃
我們把她扶上樓,讓她躺在沙發上。兩杯濃咖啡立刻使她的頭腦從藥性中清醒過來。福爾摩斯把貝尼斯請來了。看到這情況,他很快就明白了發生的事情。
〃啊,先生,你把我要找的證人找到啦,〃警長握住我朋友的手熱情地說道。〃從一開始,我就和你在找尋同一條線索。〃
〃什麼!你也在找亨德森?〃
〃唔,福爾摩斯先生,當你在海伊加布林的灌木林中緩步而行時,我正在莊園裡的一棵大樹上往下看著你。問題只在於看誰先獲得他的證人。〃
〃那麼,你為什麼逮捕那個混血兒呢?〃
貝尼斯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肯定,那個自稱為亨德森的人已經感到自己被懷疑了,並且只要他認為他有危險,他就會隱蔽起來,不再行動。我錯抓人,是為了使他相信我們已經不注意他了。我知道,他可能會溜掉,這樣就給了我們找到伯內特小姐的機會。〃
福爾摩斯用手撫著警長的肩膀。
〃你會高升的。你有才能,你有直覺,〃他說。
貝尼斯滿面笑容,十分高興。
〃一個星期來,我派了一個便衣守候在車站。海伊加布林家的人不管上哪兒、都在便衣的監視之下。可是,當伯內特小姐掙脫的時候,便衣一定感到為難,不知如何是好。不管怎麼說,你的人找到了她,一切都很順利。沒有她的證詞,我們不能捉人,這是很清楚的。所以,讓我們越快得到她的證詞越好。〃
〃她在逐漸恢復,〃福爾摩斯說,眼睛望著女教師。〃告訴我,貝尼斯,亨德森這個人是誰?〃
〃亨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