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更攀升。
每分七十脈,
流速近頂峰。
午時重陽到,
氣血最旺盛。
每分七十二,
一日最高峰。
未時復太陽,
氣血回落行。
每分七十脈,
巳時數相同。
申時又少陽,
氣血再回行。
每分六十八,
辰時數相同。
酉時陰陽交,
氣血向陰行。
每分六十六,
卯時數相同。
戌時少陰回,
氣血再下行。
每分六十四,
寅時數相同。
亥時交太陰,
氣血愈緩行。
每分六十二,
丑時數相同。
子時又重陰,
氣血復最平。
每分六十脈,
迴圈永相同。
十二時辰數,
脈差也相應。
峰谷循序變,
節律在其中。
程少伯看完又是一次醍醐灌頂,茅塞大開。原來師父每日打坐的同時,還仔細計算了每天、每時、每分心跳的次數及變化節律。他相信師父的這些數字都是有根據的,是從他自己反反覆覆的試測中記錄下來的。那麼,當然就是有價值的,可資參考的。所以,他打心裡往外感謝師父的寶貴勞動。再往下翻,《十二時辰吐納律動歌》、《臟腑氣血盛衰節律歌》、《臟腑生克與陰陽消長節律歌》、《天人相應四時陰陽消長圖》、《九宮八會圖與人體八卦圖》、《九宮八卦針法圖解》、《八卦演變與八綱辨症歌》、《六十四卦與六十四症》等等,不要說具體內容,光是標題就讓程少伯吃驚不已——這些大大超出一般庸醫治學範圍的高深命題,絕非等閒之輩可以探索,沒有深厚的易學與醫學的綜合修養,不可能有如此傑出的建樹。怪不得前次他把那些整理前人氣功方面的著述拿給師父看時,師父說出不如潛心研究些子午流注類專著的話。原來師父這些年一直在默默為此嘔心瀝血、鍥而不捨……聯想到師叔解釋師父苦杏法名的內涵,程少伯終於明白,欲做一名出色的杏林中人,沒有甘做苦行僧的精神是不行的。
捧著苦杏道人的遺稿,程少伯驀地感到肩頭無比的沉重。
三
根據苦杏道人的遺囑,他的長眠福地選在閭陽山最高峰的陽坡上。本來智遠長老建議他把陰宅建在常春澗盡頭處的巖洞裡,他說常春澗遲早要成為大眾療疾聖地,屆時,自己的陰宅肯定有礙觀瞻。再說,常春澗是純陰之地,與自己生前修行的純陽觀大相徑庭,將他後半生苦苦修煉的這點純陽之氣掩於陰陷之所,讓他總是心有不甘。所以,最終選了閭陽山最聚陽氣的地方。
程少伯對師父死後依然要保持純陽操守的修身氣節深為欽佩,也由此進一步理解了師父做人做事的純陽風格。
安葬了苦杏道人之後,程少伯幾天來不與任何人講話。他把自己獨自關在書房裡,反反覆覆潛心研讀苦杏道人留下的文稿,夜以繼日,廢寢忘食。
第三天夜裡,程少伯將已經睡下的程少仲又叫起來,把苦杏道人的《道之歌》拿給他看,然後問他:“你讓全國有條件的醫院都成立了中西醫科?”
“我知道中西醫結合是找不到結合點的,但是,我也知道在中國該如何來貫徹上級領導的旨意,所以硬壓制不同意見搞的。我知道你是堅決反對的,也認為你是有道理的。”程少仲毫不隱瞞自己的真實心理,實話實說。
“不,我現在不反對了。按先師《道之歌》的邏輯,中醫、西醫中間就是應該有個兩者中和而成的中西醫,看來,我過去堅決反對中西醫結合是不對的——不能結合也是可以中和的嘛!”程少伯很坦然地說,他的語氣誠懇得讓程少仲吃驚。
“怎麼,你又不反對了?”
“我認為沒道理的當然要反對,認為有道理的就沒理由再反對。”
“那你認為中西醫科成立得對?”
“你當時的出發點不能說對,但組建起來的這支隊伍,客觀上對發展中醫和西醫都是有積極作用的,特別對中西醫之間互相取長補短善莫大焉。”
“你過去可不是這種觀點。現在你又認為中西醫能夠結合了嗎?[小說網//。。]”
“不,兩者哲學本源上的結合,我依然認為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