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收藏家,支援他的原因是:由於他繪製的假畫,已經到了無人可以鑑定的程度,這將使全世界所有收藏家的興趣,大為減低,因為收藏家一想到自己用盡了時間,化費了大量金錢,到手的一幅珍品,可能是贗品之際,那天下最無趣的事,只怕莫過於此了,可能從此放棄了收藏之故。
哥耶三世從此改邪歸正,開設了哥耶拍賣行,所有拍賣的油畫,經過他鑑定之後,拿出來拍賣,保證每一幅全是精品。
至於哥耶三世當年是在誰的支援下改邪歸正的?一直沒有人知道,五年來,不知有多少人作過多少揣測,有的說是希臘的船王,有的說是美國石油大王保羅蓋帝家屬,有的說那是著名的豪富侯活曉士,也有的說是荷蘭或英國的女王,甚至有人懷疑是梵帝岡的教廷,當然也少不了擁有石油田的阿拉伯國王。
也有人懷疑,哥耶這樣做,只不過是一種手法:他聲稱收回贗品,人家自然以為自此之後,他出售的全是真貨了,可是他還是在賣假貨,而因之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所以,有十個以上的一級專家,曾花了兩年時間,專門研究哥耶在改邪歸正之後出售的畫,可是不論從藝術方面來鑑定,或是用碳十四的科學鑑證法來檢驗,都找不出絲毫破綻來。
到後來,專家小組宣佈,哥耶拍賣行出售的,全是真正的精品。這一來,自然更增加了哥耶拍賣行的信譽,使全世界收藏家敬奉如同神明。
羅開並不是一個油畫收藏家──雖然他這方面的知識相當豐富。事實上,羅開對一切藝術品、古董……一句話,凡是值錢的東西,都有相當豐富的知識,可是他的興趣,說得俗一點,只在於那些東西的價值,而不是那些東西的本身。
十一月二十七日那天,羅開走進了哥耶拍賣行,是因為他恰好在布魯塞爾,而那天,他又恰好無所事事,而更重要的,是他剛好在拍賣行的附近,拍賣行位於市中心,高等法院後面的一條古老的街道上,羅開那天在法院中會晤了一位朋友之後,無事可為,信步而行,看到那條街道從街口起,一直排列看各種各樣名貴的汽車時,他還以為這裡在舉行汽車展覽。但接著,他又發現每一輛車子,都有著穿制服的司機時,他就知道,那一定是一個極不尋常的超級豪富的聚會。
對於從事冒險生活的亞洲之鷹羅開而言,那自然引起了他的興趣,所以,他走進了哥耶拍賣行,在進去的時候,守在門口的職員,向他投以疑惑的眼光。不過像這種高貴的場合,自然不會去盤查來客的身份,只要心虛一點的人,在這種疑惑的眼光之下,和一看到坐在大廳中的那些人的聲威之後,也立即知難而退了。
羅開當然不會被這裡的排場嚇退,而當他簽了一張只有兩百英鎊面額的支票,換取了一本拍賣品目錄之際,那兩個禮服煌然的職員,立時改顏相向。
兩百英鎊是一個小數目,小到幾乎任何人都可以拿得出來。問題是羅開所使用的那本支票,是瑞士銀行發出來的,漆金色的支票。識貨的人,一看到這種支票,就可以知道支票的持有人,不論銀行存款多少,銀行保證可以兌現任何面額,不是有信譽的超級豪富,根本不可能由銀行發給這樣的支票保簿。
所以,那兩個職員不但立即堆下了笑臉,而且,立即有一位美麗的金髮女郎,搖曳生姿地走過來,用甜膩得令人心醉的聲音道:“先生,請跟我來,前面還有座位,你不介意坐在克虜伯爵爺的旁邊吧?”
羅開笑著:“當然不介意,希望他也不介意。”
女郎甜甜地笑著“當然不會!”
羅開心中暗暗好笑,克虜伯爵爺,他自然知道那是甚麼人,歐洲最大的軍火製造商的承繼人,克虜伯家族製造軍火己有相當悠久的歷史,當年希特勒向整個歐洲發動戰爭,克虜伯工廠製造的軍火,就給了他極太的支援。如今世界上大小戰亂不絕,需要軍火的地方,不惜任何代價購買軍火,克虜伯家族財源廣進,早已是世界一百名豪富之中的大豪富了。
羅開在那女郎的帶領下向前走去,那是一個相當大的廳堂,全部是歐洲古代的裝飾,金碧輝煌之中,又帶著濃厚的文化氣息,所有的椅子,全是宮廷式的,極舒適的靠背椅。
椅子擺得一望而知經過精心設計,不是死板地一排一排,但是每一張崎子都可以面對著同一方向:拍賣主持人所在的方向。
椅子有的是單獨的,有的是兩張並列,有的是三張並列,羅開被帶到了前面,三張並列的椅子前,女郎指著中間的一張,請他坐下。
羅開向己坐在左首那張的一個五十餘歲,有看典型日耳曼臉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