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明天便要過年了呢?”笑顏隨手在桌上取了一本書,翻了翻卻是一本遊記散文,密密麻麻的文字讓她立馬沒了看下去的興趣。
“你師兄呢?”李煜不答反問道。
笑顏連續翻了幾本,卻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書,“不知道,可能在這宅院的某處地方吧!”
“有人要鬧事?”李煜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可能吧!”笑顏說著轉身便往門外走去,“早知道你這裡這麼無聊我就不過來了,好了,早點休息吧,我走了。”一道寒風吹過,她的身影已是去得遠了。
李煜看著洞開的大門外,被光亮照shè到的地方,一團團雪花從空中落下,轉瞬便和積雪融為了一體。還有人會來麼?他心中暗暗自問道。
“師兄,這麼晚還沒休息啊!”正當李煜走到門邊準備關門時,純言的身影從長廊那邊奔了過來,不一會便到了門前。藉著屋內的燭光,李煜在他的臉上尋找到了一些喜sè,還有一絲,忐忑。難道,他覺察到了什麼?
作為武當弟子,成親時在師門辦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還有可能得到來自師門的獎勵。當初純言也考慮過回武當山,他和純瑤均是武當弟子中的佼佼者,獎勵肯定不會差。後來。經過再三的考慮之後,他還是選在了杭城,他要的不僅僅只是同門的慶賀,他還要更多。若是在武當山,他還沒有那個能耐讓武當山的山門為他而開。
“忙完了?”李煜少見的先開口關心道。
純言搖了搖頭,麻煩的事情實在太多,今天怕是沒時間睡覺了。只是從昨天開始,他的心便一直靜不下來,做事時老是覺得不對勁,儘管在城門口和城內巡走監視的弟子回覆一切正常。“師兄,我……”話到了嘴邊,最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切安好,回去好好準備吧!”也許之前他還不能誇這個口,但看到了笑顏之後,這句話便有了保障,並不僅僅只是因為笑顏和無雲。
看著依然有些忐忑的純言緩步離去,李煜對他倒是興起了一絲羨慕。至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明天,他便不再是一個人了。
李煜緩緩將門關上,想了想,將桌上的蠟燭給吹滅了。黑暗之中,窗外的風雪聲聽得特別明顯,就放佛就在身旁一般,連那徹骨的寒意都能感受到一些。明天,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呢?要是能睡覺,時間應該能過得更快吧!
看著眼前緩緩出現的人影,李煜手中一動,一招純陽劍法已是順手遞了過去,在演練了一遍又一遍後,出招已經成了慣xìng。
十二月二十九rì,夜,大雪。清河坊五十一號,徹夜未眠。
第七章武當拜雪
江湖中有許多事情即使預料到會發生,卻沒有辦法去避免。有的人辦壽宴大請四方,結果得到的只有悲痛沒有歡喜,有的人金盆洗手昭示天下,換來的只是滅門而不是歸隱。也許那些人曾經都像純言現在這般忐忑過,但絕對沒人想著罷手不做了。
“你去後院請師兄過來。”純言昨天一晚未睡,為了掩飾倦容,還在臉上塗了一些淡妝。他在大廳裡來回轉悠了幾次後,對一名下人說道。看著門外的積雪,他總有些惴惴不安。“算了,你繼續忙你的,我過去吧!”
昨晚的大雪在天亮以前終於停下了,過了長廊之後,純言一腳便踩進了積雪中,直直沒到了他的腿彎處。他雖然會武功,但是並不渾厚的內力早在昨天夜裡被消耗一空了。後院很安靜,一片潔白中就像一副靜態的畫卷一般。
“師兄,你起來了嗎?”純言敲了敲門,緊接著出聲說道。以往他過來都只是敲三下,然後靜立在門邊默默等待。也就今天一次,不是麼?
純言見屋內依然沒有動靜,忙又敲了幾下,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只是聲調要高了許多。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焦急不安的情緒讓他第三次敲起了門。安靜,他沒有得到半點回應,就好像屋內沒有人一般。他輕輕跺了跺腳,然後將耳朵貼在門扉上,仔細傾聽起屋內的動靜來。要是現在還有一些內力該多好,心中暗道。
“簌簌”一聲輕響傳來,讓正全神貫注的純言聽了個分明,身子一個顫抖中,回頭看見的只是大片從竹枝上滑落的積雪。
“師兄,我進來了。”純言咬了咬牙,推開門便走了進去。入目還是那張熟悉的桌子,桌子上整齊的疊放著師兄昨晚買回來的舊書。半截蠟燭旁邊是一個食盒,高高的食盒把他的視線遮擋住了,看不見內裡那張床上的情況。
當完全看清楚屋內的情形時,純言的眼神中浮現出濃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