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溫和輕笑了下,恍若未聞也未見,將薄被提起幫傅辛重新蓋好,然後摸著他的腦袋,沒說話。
緩緩平靜了語氣,傅辛輕聲開了口:“嚴不嚴重?”
“沒關係,擦傷而已。”
傅辛便沈默了下來。
半晌,寂靜房間內,傅宇低柔清冷的嗓音響起,淡淡的,平和而帶著絲難以察覺的小心期盼:“等傷好一點再離開,好嗎?”
傅辛心一顫,恍然,想要拒絕,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自己竟表現的這麼明顯麼。
他看著面前男人沈靜若水、溫潤俊美的面,終是輕輕點了頭。
這一剎那,到底是心軟不捨的。
傅辛的手臂輕微骨折,身上多處外傷,不是太嚴重,只是看著的確有些嚇人,傅宇不免心疼,接了張強遞過來的湯,親自放在了傅辛面前的小桌上,示意傅辛。
兩人之間氣氛不冷不熱,傅辛淡淡笑了下,拿起一旁了勺子,漫不經心的無聲喝了起來。
傅宇側頭看著,最後笑了笑,起身離開。
門重新合上,室內寂靜無聲,傅辛一口一口的喝著湯水,許久,才抬了眸,放下勺子。
環顧四周,不免懷念過往,這間房間承載太多溫暖美好的事物跟感情,在那個男人面前,他要拼命的剋制,才讓神色平靜似誰,目光毫無波動。
那個男人徹底看透了他,將他帶往此處,叫他如何不心軟,如何繼續冷漠堅定。
目光似薄霧,傅辛斂了眸,淡淡笑了。
出了傅辛的臥室,男人一個人靜靜的站在走廊間沈默著,張強遠遠靜立著,垂著頭,似是跟廊間的暗影融為一體。
良久,張強似是聽到了一聲嘆息,幽幽的,清冷而壓抑,順著空蕩昏暗的走廊間飄散了去,顯得詭秘而冰涼。
然後他看著那個他跟隨多年的男人,目光堅定而眷戀,神色似萬般無耐縱寵、帶著妥協溫柔的笑意,一直一直看著那個人房間的門,然後他輕輕問:“你說,他還會是我的嗎。”
脊背一寸寸發寒,喉嚨間有些乾澀,張強聽見自己低沈平靜的回答:“無論如何,他都是您的弟弟,”嗓音越發低啞,張強這一刻幾乎將頭垂到了胸前,再不敢看此刻男人面上是怎樣的神色,只繼續說著他此刻必須說、在他心底也的確千真萬確的話語,“他……一直都是您的。”
話語落下,這般荒唐,卻那樣的理所應當,張強抬眸,平凡無奇的面上依然沈靜無波。
傅辛下樓,腳步優雅而輕緩,經過張強身邊的時候,低聲讚賞:“很好。”
張強恭謹垂頭,沈默不語。
男人眸間笑意越發悠遠,在寂靜夜裡,目光深斂而決然。
這一夜,有些事情,終於再次朝著不可阻攔的方向行去。
酒店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整個城市霓虹都近稀疏,卓曄站在窗旁,再一次按下手機按鍵,唇線緊繃,等待著那頭的回應。
自曾經的合夥人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結束通話後,緊跟著便開始撥打傅辛的電話,卻怎麼也無人應接。
不安,焦慮,甚至是恐懼,這些完全稱得上陌生的情緒在這幾小時裡翻騰上演,攪得卓曄恨不得直接飛回A市,卻被助理陳小姐告知最早一班回A的飛機也得等到明晨。
“老闆你現在不能走!這麼晚了你開車回A市天亮都到不了!”陳小姐驚恐的攬住了此刻似滿心焦躁的自家上司,大著嗓門吼道:“再說您別忘了明天上午有很重要的會議,是跟馬幅市長商議關於……”漂亮的眼妝差點被瞪出恐怖片的效果,陳小姐猛然間噤聲,瞠目結舌看向神色突然間變得緊張、下一秒又瞬間深沈森然的男人。
“是我。”
“傅宇?辛他……出事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輕輕笑了笑,語氣冷漠:“他受傷了,現在正在我身邊。”
“你惹得麻煩,回來自己解決。”男人未等他發問,淡淡說完了這句,便切斷了電話。
卓曄握著手機沈默良久,最後注視著不遠處一直在觀望擔憂的助理,語氣森冷深沈,命令道:“把餘下兩天所有事情都安排在明天,來不及的讓元紹接手解決,給我訂明晚的飛機。”
“……是,老闆。”偷偷窺了眼自家老闆的臉色,助理陳小姐敏銳的察覺到了聚攏在男人周身的晦暗氣息,最後只能乖乖答應,然後悄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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