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萱垂著眼睛悶聲輕哼。

“哪兒難受？”肖林沖了過去，看著憔悴的沈萱萱竟然無從下手。

“肖林，你有夢想麼？”說句話似乎用盡了力氣，但是沈萱萱還是沒有放棄，“肖林，你有夢想麼？”重複的說一遍後，沈萱萱便開始喘氣。

“夢想？”肖林有些迷茫，他確實沒有什麼夢想，但是希望倒是有很多，比如上大學前，他希望父母都在身邊、他希望自己賺很多很多的錢，甚至希望有一天自己坐上火箭飛到月球；而上大學後，他則是希望和沈萱萱在一起，有個漂亮的孩子、家裡有貓有狗，然後和這個女子慢慢到老，……

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叫夢想吧，在沈萱萱離開他的那一刻，他就認清了，……

希望和夢想，是個非常糾結的詞語呢！

“我的夢想是當個歌唱家，呵呵——”沈萱萱說完，閉上眼睛。

護士守在旁邊，看到沈萱萱垂下的手臂，立刻吧氧氣罩戴在她的嘴上。不一會兒，幾個醫生衝了進來，掀起蓋在沈萱萱身上的被子，看到她□溼了一大片，——

“羊水破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出去！！！”一個醫生瞪著肖林和旁邊的符清揚。

“哎——”肖林不知所措的讓開道，追著沈萱萱就進了手術室，然後很自然的被擋到了外面。

*

等待的時候是漫長的，肖林望著窗外璀璨的星空，發現夜晚的C市竟然有種迷離的味道。那種味道有個讓人傷心的名字，叫——離別！

當護士抱著新出生的嬰兒出來的時候，肖林的強忍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只見小護士搖著頭，非常無奈的把孩子遞給肖林。

“男孩兒，雖說早產兩個多月，但是身體還算健康，……”小護士咬咬下唇，抬頭看著旁邊冷峻的符清揚，“您是孩子的爸爸吧？”

護士眼裡的疑惑，盡收在符清揚的眼底，他淡淡的“嗯”了一聲，開門兒見山的問。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符清揚雖然表面看似淡定，但這是自己親生兒子，即便不是自己喜歡女人生出的孩子，畢竟血濃於水。

“小孩有可能先天性聾啞，……”小護士說完，看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的肖林，猶豫了半天，遞上一塊兒嶄新的手帕。

……

十個小時的等待，肖林覺得這比等了十個春秋還長，從黑夜到白晝，太陽在東方升起的時候，肖林看到手術室的燈滅了。

不想聽到醫生說到關於沈萱萱任何事情的話語，所以肖林站的遠遠的，遠到只能看到有人為她舉起的吊瓶，然後看著眾人把她推到無菌病房的身影。

“手術成功了麼？”肖林寸步艱難的移到主刀的跟前，死死扯著醫生的袖子。

“不知道，……”那人蒼白的臉透漏出不經意的失望。

肖林看到他眼裡紅紅的血絲、看到那人因為沒能挽留一個生命的哀怨、看到那人眼裡突然湧現的絕望，還有他止不住的顫抖……

“謝謝！”肖林淡淡的說。

*

大批大批的親戚、朋友紛紛湧進醫院的時候，肖林已經歪在符清揚的身上睡著了。在得知沈萱萱暫時脫離了危險後，肖林緊繃的身子突然懈怠，疲倦之感頓時席捲了全身。

“睡一下吧。”符清揚揉揉肖林柔軟的頭髮。

“……”於是肖林睡著了。

蘇墨陽來到醫院的時候看到這非常“有愛”的一幕，他沒出聲，靜靜的坐在椅子的旁邊，溫柔的摸摸肖小公子的頭，然後把帶來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

小公子睡的正香，紅腫的眼睛讓人看起來像魚眼，符清揚呆了呆，伸手扯開扒在他身上的肖林，等肖林“吧唧吧唧”嘴，頭歪向蘇墨陽懷裡的時候，起身，僵硬的移動腳步。

……

沒人知道他在肖林睡著的時候有多麼開心，這樣看著肖林無害的模樣、看著這人熟睡後長長的睫毛、看著這人八爪魚一樣扯著他的肩膀對他的依賴，甚至看著這人因為哭泣紅腫的雙眼都顯得很可愛，……他符清揚連口水，甚至為了肖林連電話都不敢打一個，生怕吵醒這個睡著的大孩子。

什麼時候對這個孩子上了心，就連符清揚自己都弄不清楚。

拖著沉重的腳步，符清揚頭也沒回的向育嬰室走去，……

其實不是不想回頭，只是不想見到肖林和蘇墨陽恩愛的樣子，因為，那樣的幸福裡，沒有他。

*

沈萱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