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透明。

“夏秋。”我本來想微笑的，但喊出那個名字的一刻卻變成了苦笑：“真沒想到，你拒絕我的原因，會是這個。”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我……”他慌亂地想說些什麼，喉結滾動著，最終都化為說不出的愁。

段錦西這時慢條斯理地扣著自己的白襯衫，輕笑著，斜視我：“他就是個Gay。從頭到尾都是。”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他攬上夏秋的肩，那種得意看得我直想揍他。

我垂下眸，回覆著呼吸：“……沒有人生來就決定了性向，段錦西，你不要得意。夏秋選擇你，是你該慶幸，沒有選擇我，也是我的幸運。”

“夏秋。”他沒有說話，始終狼狽地看著我，彷彿失了魂魄：“你也用不著內疚，我雖然沒那麼大度，但我不吝嗇給你我的祝福。我只是希望，你堅持你所認為的，對的選擇。無論是否會後悔，我尊重你的選擇。”深深吸了口氣，我又笑了，卻是笑自己：“怪只怪我自己吧，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但愛情這玩意嘛，本來就愛耍人不是嗎？”

聳肩，我眼底帶著深深的笑意，轉身步出圖書館，正巧太陽爬上了雲端，光芒萬丈。

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收去臉上殘留的寂寥，哼著巴赫舊約獨自走向操場的方向。

……我為你創作了幾百世紀，也是註定沒結局，用筆在樂譜雕刻著唯一，嘆息你永遠不懂我的心，我的舊約聖經，也沒挽回你……

——《巴赫舊約》

“就為了這麼個胖女人，你要跟我翻臉？”段錦西笑著重複道，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惡狠狠的。

“不，不是因為她。”夏秋垂著眼簾，靜靜地解釋：“只是我覺得，我們不適合。”

“哈，今天之前你還在床上發浪，哭著喊著要我來操你，一被這個女人看見了，你就恨不得馬上跟我撇清關係？夏秋，你當我段錦西是什麼人，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段錦西脖子上青筋突起，分外恐怖，他額角的突起充分顯示他的憤怒。

“呵。”他忽然笑了。

段錦西奇怪地看著夏秋，“你笑什麼？”，夏秋搖頭，眼底的澄澈釀成幽深。

夏秋深深地盯著段錦西，意味深長。“你如果給我操一回，我就既往不咎，我就再也不鬧了。怎麼樣，段錦西，你肯麼？”

段錦西當場愕然，他下意識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地打量夏秋，看他雪白的膚色，過分精緻的相貌，高挑纖細的身板。“你……”他忍不住露出一絲輕蔑。

夏秋目光炯炯，“段錦西，你知道為什麼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麼？”

“為什麼？”他不解。原來的羔羊怎麼會……

“因為我突然想起，我是個男人。即使是下面的那個，我也是個男人。你一直都忘了這一點，段錦西，你把我當成了和你一起廝混的女人。”

“我很後悔，真的，我很後悔。”夏秋閉目，回憶起過去，嘴角微微翹起：“我們本來是朋友。本來……那麼正常的關係……當我們是朋友，你尊重我，然而成為了情侶，你卻把我的身份下降為你的附庸。段錦西，誰給你的權力？”

“成為情侶後，你猴急地恨不得直奔主題。你說，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但事實上，段錦西。我不懂！為什麼男人和男人之間只有性？就因為是一個男人，所以你連談感情都不屑了是麼？明明安慰人說情話是你最擅長的啊？即使和我在一起，你的女友還是那麼多。人前，不能光明正大，人後，我還要擔心你的心在哪裡。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思考和女人爭風吃醋是件多麼卑劣的事，我也不想再思考將來該怎麼瞞天過海。我更不用再糾結結交一個女友欺騙對方來當擋箭牌會不會下地獄！”夏秋低吼著，吼出了眼淚。

段錦西低著頭。

“說到底，你還是為了她。”他冷酷的笑意，好像惡魔降臨。“說到底，你只是在找藉口要離開我……夏秋，你他媽別妄想！”

他輕笑著翻開手機，播放錄音。

“唔……輕點……”

“夏秋，轉過去，快！想讓爺操的話快點轉過去！……”

夏秋睜大的眼裡除了憤怒的紅，悄無聲息地躺著悲傷。

“這種東西，我還有很多。本來，只是拿著□用的。沒想到，如今竟要成為我們愛情的證據了……”段錦西黑色的眸慢慢也沁出悲涼。

“夏秋，我也不想的……”他呢喃，含著一絲笑意看著面無表情的夏秋。

作者有話要說：……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