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革命黨有牽扯你也敢接手,貪吃不嫌燙手?”他爹說,“尋常你嘴花花在外頭招惹人家大姑娘小媳婦的,我也隨便你,等你以後有了媳婦自然有媳婦管你。你現在是膽子越來越大,想把全家都帶進溝去嗎?”
“別人就算了,姐夫還能相信我會和革命黨勾結造他的飯。”耽景不在乎的說。
他爹聞言緊張的看一眼他爺爺,見他爺爺沒說什麼,才虎的瞪了一眼他,“什麼姐夫,亂說什麼。”
“大夫人已經在拖日子了,也把姐姐叫了去託付一些事情,既然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我們還要嘴硬到什麼時候。”耽景說。“楊二囂張的是什麼,還不是因為他姐姐是姐夫的妾,等姐姐進了門,我們兩家總要對上。”
“耽景說的沒錯。”他爺爺開口道,“但只要你姐姐一天沒進門,你就不準叫那個人姐夫。”
“別人送了你接就接了,日後記得把人情還上就是。”他爺爺拍板道,“耽景,為家族計,你的眼光要放長遠點,別人有不如自己有,趙錢孫,並不是那麼穩靠的存在。去找人聯絡你南洋的二叔堂公。”
“知道了爺爺。”耽景說。
“行了,你們去吧。”他爺爺說。
耽景和他爹一起出來,他爹一改在屋裡氣的鬍子一顫一顫的態度,親切的拍著耽景的後背,“好小子,你爺爺真跟我說讓你一筆錢讓你自己去白手起家試一試,結果你空手套白狼有一份不錯的事業了,雖然他這個點並沒有完全成熟,但這更有你發揮的地方不是嗎?”
“嗯。”耽景說,“我不準備擴張,就好好的做臨海州這塊的生意。不過,爹,沈鶴立那老狐狸,一條船都沒給我留,你給我追加一點投資,我買幾條船。”
“沒船你跑什麼河運?”他爹瞪眼睛說,“不過也正常,他沈立堂其他的地方的生意照做,這跑下來的線給你算了,船他自己還能用。沒事,爹給你準備船,先來二十艘夠不夠。”
“爹,你當這批發大白菜?”耽景嫌棄道。“本來的規模也只有十艘,先準備個十五艘吧。”
“好,爹給你買。”他爹腆著肚子說,“他人留給你了嗎?”
“留了一套班子給我。”耽景說。
“那還是個送人的樣子。”他爹說,“什麼時候把沈鶴立請回家吃頓飯,就是要和實在人做生意交朋友。”
“是哦,我怎麼沒想到。”耽景突然很激動的說,抱一下他爹,“爹,你真是我親爹,我現在就去給他們送請帖。”
“這麼急幹什麼?”他爹在後頭追問道。
“不急不行啊,他馬上就要帶著他太太會京都去了。”耽景朝後揮揮手道。
他爹在原地站了一會,隨即跳腳說,“兔崽子,你又去招惹人家媳婦了,趕緊給我回來。”
說是疲累過度並沒有什麼大事,但是顧心鉞懨懨的躺在床上打不起精神來,沈鶴立見著也有些心疼,“要不咱們換個西醫試試?總這麼躺在床上也不是個事?”
“我沒事,只是不想起身。”顧心鉞說。“我覺得好累,好累。找人先送我回去吧,你忙完事再回來。”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事了?”沈鶴立說,“本來這次來還想買一兩個技術,回京都開廠,現在把廣市的點撤了,也沒什麼心情找技術了,回航的時候路過上江時,再去找找看,到時候從上江走旱路去中原州早莊,不想去看看你舅舅嗎?”
顧心鉞聞言直直的看著他,“你想去見我舅舅?”
“早莊並不是我非要去的地方,你知道,那個地方沃野千里,沒有大河。但我想著也許你會想要見一見外家的人。既然出來了,就見了面再回去吧。”沈鶴立說。“以後還說不定你會不會出京都。”
“出來,真的很累。”顧心鉞說。
“我知道。”沈鶴立摸著他的手說,“天天躺在床上也變瘦了,換著補品吃氣色也沒好一些,我現在能理解銀硃的負罪感,明明當初出來時拍著胸脯說要把你照顧好。”
“我會很快好的。”顧心鉞說,“去看了舅舅再一起回家吧。”
“嗯。”沈鶴立說。
沈鶴立在翻看洋行的產品畫冊,等他確定了產品,洋行再大量發貨到京都的百貨公司。發財在一邊整理。
“太太好像也沒有特別的反應。”沈鶴立突然說。發財以為他在自言自語也沒回答他。
“發財,你說太太生日那天我說了那些話,他看著像感動了,但是這幾天我覺得又沒什麼特別的變化?你覺得太太有變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