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風喜歡沒事的時候就去空軍部轉轉,讓秦牧駕著飛機帶他上天,遼闊的天際總是讓他心情格外舒爽,“秦牧,你說這亂世什麼時候才可以安定下來?”
“南北方政府一方肯讓賢的時候”
“廢話!”懷風伸手擰了一下秦牧,疼得秦牧哇哇大叫。
“懷風,如果這亂世真的安定下來了,你我再也不必為軍隊賣力了,你要做什麼?”
“回美國,當一名音樂家,在參謀部這半年裡,我的梵婀鈴一下都沒碰過,反倒是你,我看你跟二媽學鋼琴學得像模像樣的,你呢?你想做什麼?”
“跟你去美國,開航空公司,賺錢給你進修音樂”
“啐,說得好像我就是你的一切似的”
“懷風,我是認真的!”秦牧突然嚴肅的說了這句話,懷風愣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答,只是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
“懷風,這半年來我對你如何,你難道還不明白麼?”
“我是個男人”等了半天,懷風嘴裡就只吐出這麼一句話。
“男人又怎樣,我也迷茫過,從半年前我跟你回懷城的時候我就確定我愛上你了,我怕嚇到你,我一步一步的來,你還不明白麼?”秦牧轉過頭深情的望著懷風。
在這遼闊的蒼穹上,一個男人告訴他,他愛他,懷風覺得心臟快要爆炸,他無法接受,他不知如何面對,“我們回去吧”,懷風低下頭,不再看秦牧,他怕再看一眼秦牧,他會跌入他的深情中,這半年來秦牧對他有情,其實他知道,秦牧為了他去苦學鋼琴,他也知道,秦牧每次跟他近距離接觸,都有生理反應,他都知道,只是他選擇假裝不知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他是南懷風,他會成為懷軍未來的統領,他不能這樣做,所以他只能選擇沉默。
飛機降落在空軍部的機場上,秦牧摘下眼鏡,泛紅的眼睛看得懷風心疼,他卻只能假裝看不見。
“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秦牧用近乎乞求的語氣問道。
懷風點點頭,看著秦牧。
“你對我有沒有一絲感情?”
“秦牧,我是南懷風,南傲天的兒子,未來的南司令,你明白嗎?”懷風不敢直視秦牧,說完他就解開安全繫帶,開啟機門,徑直下了飛機,不再像往常一樣等待秦牧檢查飛機,再一同回家,而是自己先回去,晚餐時間餐桌上也不見懷風的身影,趙伯說懷風不舒服,已經睡下,秦牧聽了心裡真不是滋味。
懷風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秦牧剛剛在飛機上的那翻話,那些大膽的言辭把懷風的腦子攪得像漿糊似的,害得懷風第二天的工作連連出錯,惹得南司令大怒,綽起辦公室裡打掃衛生用的雞毛撣子對著懷風就是一頓狠打,打得懷風一個星期都不敢坐在硬凳子上,所以懷風一個星期都沒給秦牧好臉色看,秦牧被懷風莫名奇妙的脾氣給折騰得夠嗆,他從梁副官口中得知懷風突然對他亂髮脾氣的原因後,心裡樂得快蹦上天了,懷風會恍忽大意只能說明懷風在意他的話,懷風心裡有他,所以秦牧更加殷勤的往懷風身邊跑,一會要懷風跟他合奏一曲,一會要懷風教他打電報,鬧得懷風沒了脾氣,心裡那點扭怩也隨風消逝,兩人還是像以前一樣,打打鬧鬧的過日子。
夜晚的懷城,別有一番滋味,西邊城歌舞昇平,東邊城紙迷金醉,富人們都偏愛到東邊,那裡有全懷城最奢華的舞廳,有全懷城最漂亮的交際花,城中最出名的交際花是夜鶯,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名字,有人說她是前朝王室的格格,有人說她是某位軍閥的情人,眾說紛紜,她美得讓人窒息,她從不跟男人走,調調情,跳跳舞,其他一切止呼於禮,這麼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在見到秦牧的那一刻,眼中從此便只有秦牧。
那個夜晚,秦牧跟懷風閒來無事,想到金槐之夜去聽聽歌,喝喝小酒,臺上夜鶯歌聲婉轉,臺下許多男人都對她痴迷,不惜砸下重金送來許多花籃首飾,就在大家沉醉在奢靡享受中時,一聲槍響從某個角落傳來,富人們頓時嚇得四處逃竄,尖叫聲不斷,只見一穿黑色西裝男子舉起手槍指向臺上的夜鶯,那男子離懷風跟秦牧只有一步之遙,就在那千鈞一髮時刻,秦牧抬腿一掃,男子手中的槍被踢飛出去,懷風健步上前,抬腿踹向男子的胸口,男子見勢不妙,慌忙離去,那夜鶯來不及反應,還呆呆的站在臺上,秦牧躍上舞臺,問道“小姐你沒事吧?”夜鶯反應過來,微笑著說“謝謝先生,只是虛驚一場,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秦牧,小姐以後多加註意,世道混亂,小心為上”秦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