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齊和我更擔心的是小辰的身體和心理,他整個人黯淡下去,也消瘦了不少,天天發呆,沉靜的可怕,看著這樣的他,我胸口有些微微泛疼。姜齊這時不多問,也不多說什麼無益的安慰話,而是安靜地從後面擁著他,說到底人只能靠自己從傷痛裡走出來,任何人都只能給予引導,而不能完全的幫上忙,所以姜齊只是靜靜的陪著他。可是我不爭氣,小辰沒哭,我卻哭了,看著他這樣失魂落魄,怕他一蹶不振,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感到有隻手輕柔的摸著我的頭,抬起頭,看到小辰在笑,淡淡的,酒窩也是淺淺的,沒有以前那種陽光四射,而是像冬日的陽光,暖卻淡,我也摸了摸他那隻手,放下心,〃恩,還是暖的。〃
然後頭捱了一記,瞪著敲我的人,他反倒瞪得眼睛比我還大,〃廢話,不暖是死人!〃
高三的日子過得飛快,不管誰出事,相關或不相關的人總要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同學,朋友,老師頂多給予安慰和鼓勵,隨後又回到自己學習工作中去。只有姜齊一直陪在小辰身邊,如果那段日子沒有姜齊陪著他,小辰會怎麼樣?我不敢想象。
那年高考很意外的是,姜齊考得奇好,不意外的是小辰發揮失常,不過以他的基礎,即使失常,普通大學還是能上的。成績出來那天晚上,我和小辰一起到天台看星星,點點星子在天上擠著豆豆眼,再大的星球,遠在十幾億光年之外,也是豆子般了。小辰在隱在夜色裡,微昂著頭,只有模糊的輪廓,我拍拍他的肩膀取笑他,〃裝深沉啊!〃
他笑笑,淡淡的,隱隱有些落寞,似乎他再也回不到過去。他遞給我一罐可樂,平靜的說,〃姜齊的父母知道我們的事了。〃
噗~剛喝下的汽水噴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連忙在我背上拍,〃沒事吧?〃
小辰。。。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不過噴了口汽水,你都比剛才還緊張,拜託你們的事被發現了哎!竟然一點都不擔心,還一幅平靜無常的樣子!我懊惱的想。
〃然後呢?要棒打鴛鴛?要威脅你恐嚇你?還是利用錢權逼你離開,不離開就殺了埋屍?或者逼姜齊結婚?還是他媽媽或者爸爸氣急進醫院?然後他就和你分了?!〃我大概把能想到的都說了,這樣的猜測也是為了給自己心理準備。。。我也承認自己沒什麼想象力,想不出新鮮的。
〃沒、沒有。〃小辰對我的態度有些汗顏吧,連連擺手。
〃那就好~~〃放寬心的我繼續喝可樂。
〃他媽媽只是說,想不到這個也會遺傳。〃
噗~又噴~可樂像花一樣噴出去那叫一個似魔似幻,小辰尷尬的看著我,我乾笑幾聲,〃嘿。。。你說完我再喝好了。〃搖了搖罐子,噴出去好多,心痛。不過,他剛剛說什麼,遺傳????瞪大了眼睛望著小辰,不確定的說,〃你說遺傳??!!!上一代傳給下一代。。。的那個遺傳麼?〃
小辰看我這麼不可思議,好笑的說,〃我聽說時的表情和你一樣。他爸爸是雙,呃。。。〃小辰偏著頭努力回想,〃他媽媽說自己是同。。。同什麼女來著。。。〃
我一聽頓時無力,〃同人女。〃
〃啊對對。〃小辰介面,然後又驚訝的看著我,〃你怎麼知道?〃
〃。。。。。。〃我第一次想快點見到姜齊,握著他的手說一句,姜同學,你的家庭如此神奇~~也想見見他媽媽,來一個熱情擁抱,前輩!不知道姜齊喜歡男人,到底是源於遺傳,還是偉大的家庭教育。如果父母不反對,最大的阻力算是解決了, 一想到以後可以邁向光明的未來,我打心眼裡為他們開心哈哈哈~~
〃不過。。。〃
不過?!我立刻豎起耳朵聽,還有峰迴路轉?
〃他父母雖然不反對,不阻撓,但有個要求,希望姜齊可以到國外讀書,我們分開四年,看四年之後我們還是不是像現在一樣。〃小辰的聲音低低的,似乎很不自信。
哦~轉的不是很過~我拍拍他說,〃自信點嘛!我相信你倆的感情,都可以立牌坊了。〃姜齊父母出的是厲害的軟刀子啊,我讚歎,給你們四年,讓你們瞎折騰去,只等待最後結果,就算現在感情好得像泡在蜜罐子裡又咋樣?誰知道四年後的事情,面對外面的花花世界,紛紛誘惑,就算日日溺一起的情侶也不一定能抵抗,何況分隔異地。而且還一隔一海洋,東半球和西半球,如果能堅定不動搖,大概以後遇到其他困難也能克服吧。
〃立什麼牌坊啊!又不是貞潔烈婦。〃小辰好氣又好笑,看著天上的星星,沉默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