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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是值得慶祝的一天。連同我在內的惡作劇者們在心裡大叫著目睹這個不停抱怨、亂作一團的世界。我們在等待,為了我們製造出的動亂等待在夜幕降臨後再次舉行慶祝派對。

但是,帶著這激動心情的我,現在卻沒有落腳的地方。

難得沒有鄭子恆和令人生厭的畜生的週末,我卻不能呆在家裡。

就在剛才,本來還在上發上愜意的看著新聞、做ai的顧宇峰,突然推開我指著電視裡播報“紅色恐怖時期”的女記者憤怒的責問我,凌晨回家時衣服上沾的紅漆是不是和這新聞有關。

螢幕上還不斷閃過牆壁、捲簾門、電線杆、還有市中心廣場地面的圖片,無一例外的,上面都畫著骷髏、十字架、怪獸的紅囧囧案,有些還寫著“我X你媽”、“我日這個世界”、“去死吧”的字眼……

我興奮的指著一張畫著chun宮圖的塗鴉,無不高興的說,“哇,我畫的上電視了!”

然後他給了我一巴掌。

這是他第一次打我,也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挨巴掌。

我冷著臉穿上衣服摔門離開,演變到現在站在街上欣賞這個世界最滑稽的一幕。

他打沒打我我都不在意,疼痛早已麻木,自尊早已被踐踏,就算被扇了巴掌又怎樣?除了身體隱秘的地方出現短暫的揪痛,我整顆心走陶醉在這次行動後帶來的混亂和狂喜中。

這天,我耗費了一個下午在倖免於難的MC裡消磨時光,直到夜晚我去了郊區,從他們開來的麵包車後備箱裡拿出我們特有的黑色套頭衫,攜著棍棒和噴漆腳踩滑板,如幽靈般潛入凌晨下熟睡的城市,閃進商業中心的地下車庫……

溢於言表的喜悅在揮舞的棍棒和擋風玻璃碎裂飛濺中展現的淋漓盡致,晦暗的燈光下,金屬撞擊聲、噴漆“呲呲”聲、我們帽子下傳出的淒厲的笑聲……無不彰顯我們沸騰的熱血和衝動……終於,急促的腳步聲和哨聲讓我們的興奮到達gao潮,我們大笑著跳上滑板,飛快的從另一頭的出口逃離,留下了身後慘不忍睹的高階轎車還有警衛的叫嚷……

我和這群叫不出名字的少年,彷彿是天空裡飛翔的灰鴿,黑色的風在我們不潔的羽翼下流過,載著我們在血色天堂外徘徊,感受天堂裡傳出的仇恨和瘋狂。

……就算是天堂,也是用地獄裡惡魔的血和骸骨築成。天堂原本就是汙穢之地,帶著愚蠢的信仰自私抹殺在他們眼裡所謂的醜惡。

“你他媽到底想怎麼樣?”伴隨著顧宇峰的怒吼,遙控器在前面上摔得粉碎。

電視裡還在播放著近兩週連續發生的“紅色恐怖事件”,專線女記者在螢幕裡的現場露出事態緊迫的表情,卻掩飾不了厚厚粉底下是不關心的漠然。

我一言不發擦著洗完澡滴水的頭髮走到他邊上坐下,看著令人作嘔的女記者做作宣告警局以調動警察全力出動抓捕疑似問題少年參與組織的“紅色恐怖聯盟”。

我輕哼一聲,繼續看下面對目擊者的採訪——

“……他們穿著相同的黑色衣服,背後有夜光的骷髏……他們簡直就是惡魔……手持鐵棍,踩著滑板來無影去無蹤……”

聽見“來無影去無蹤”的形容,我直接彎下腰爆笑。實在太搞笑了,我真想當面問“目擊者”是不是以為我們還會輕功。

“你他媽還笑得出來?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xing?”顧宇峰顧宇峰拔下電視機插頭,揪住我的衣領用力搖晃。

我被他搖得頭昏腦脹,一把甩開他的手,直視著他因為憤怒緊繃的臉,輕描淡寫的說,“你緊張什麼?有那麼嚴重麼?”

“你他媽的還想怎麼嚴重?被抓起來才叫嚴重?”

“那也是我的事。”我站起來轉身朝臥室走去。

關上門前,我聽見背後的他“呵呵”笑了兩聲,自言自語的低聲問著,“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誰知道呢?真正的竺敬瑛去哪了?我現在又是誰呢?

我靠著門背,面無表情看向前方的窗戶。

窗戶前面,渾身纏著紗布的少年背對著我仰望窗框割據出的四角天空。初夏的暖風吹動這他柔軟的黑髮。他緩緩轉過身來,對我微笑。憂鬱憔悴了他蒼白的面容。

顧宇峰,真得竺敬瑛早就沒有了。在你親手毀滅他原本該有的那一刻起,你所面對的就再也不是完整的他。

那張診斷書上沒有寫出來的,是心理拉著錢雪易在門外悄悄說的專業術語:疑似DID患者。

他們不想我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