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有希望,絕對不可以亂。
看到廖晉終於點了點頭接受他的建議,閆謋這才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兩人回到廖晉的家,他讓廖晉坐下休息一下,就走到陽臺打起了電話:
“阿仁,有件事要你幫下忙…恩,你問一下你們剛才帶走的那些人,誰到過廖晉家…恩…恩…我先不掛…”
那邊阿仁說要去問一下,而閆謋看到屋裡的廖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向廚房,心裡希望能找到線索,他明白那個人的心,已經不能再傷,“恩,我還在…這樣,你問他,有沒有看到一隻狗?……對…什麼?”
閆謋聽到阿仁那邊告訴他的壞訊息的同時,在心裡暗叫了一聲糟糕!他沒有時間結束通話電話,迅速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其實陽臺離廚房只有十幾步的距離,可當他到了那裡,他知道自己最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偏偏還是發生了。
那道冰箱門被開啟了,廖晉就跪坐在冰箱前,背對著他。他在心裡倒吸了一口冷氣,靠近過去,越過廖晉的頭頂,看到那個人手裡,捧著一隻黑色的小狗,那小狗緊緊閉著眼睛,睫毛上、鼻尖上都覆有一層白色的霜,四肢已經完全僵硬。
廖晉聽到他的腳步聲,沒有回頭去看他,只是說:
“幫我打電話給子奕。”
閆謋看著他,眼神帶著不忍:
“小晉。”
廖晉卻很平靜,出奇地平靜,他一手把已經沒有動靜的約瑟抱在懷裡,一手撐住冰箱門站起來:
“幫我打電話給子奕,我現在過去他店裡。”
閆謋看出不對勁,知道不可以這樣下去,抓住他的手臂,說出了那句自己心裡也一萬個不願說的話:
“……它已經死了。”
只見他話音剛落,廖晉突然一巴掌扇到他臉上,這一下是下了重手的,幾乎沒有留一點力,閆謋被一下打得耳鳴,當時什麼都聽不清,可也仍然沒有放開抓住廖晉手臂的手。
廖晉眼神兇狠地望著他,彷彿他是十惡不赦的殺人兇手一般,他不動聲色,就這麼與廖晉對望著。閆謋,是一個沉穩優雅的男人,他的肢體、話語、眼神從來不存在侵略性這種東西,即使是現在這種情況,眼神中仍然其中透著坦然,以及——給人以平靜。
他們看著對方僵持了良久,直到廖晉突然撫上他那被自己打出幾道手指痕的臉頰,對他說:
“對不起……”
閆謋抓住他的手,小聲道:
“不要說對不起,不要傷害你自己。”
廖晉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苦笑了出聲,同時,淚水跟著那個苦澀的笑一起出現,一滴一滴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閆謋也看著他,見他這樣,便伸手用拇指幫他抹掉,可他的淚腺卻如失了控一般,開始淚流不止。閆謋表現得很耐心,如面對一件無價之寶,那般虔誠,不停用手幫他擦拭,看著廖晉,眼神深情,手滑過他冰涼的肌膚,然而帶走淚水一行,每每又有新的滾落,這個人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串,就像永遠也不會停止一樣。
發現這樣並不是辦法,最後閆謋的手穿過他的頭髮,額頭抵住他的額頭,用嘴唇溫柔地吻走他的淚如雨下,淚水的味道滲入嘴裡,是鹹的,帶著苦澀的滋味。
——只要你的淚流不止能稍微帶走你心底的苦楚,我願意嚐遍你所有淚水的滋味。
那天,他看著廖晉從平靜落淚,到梗咽,到抱著約瑟的屍體跪坐在地上痛哭失聲,肝腸寸斷,再到恢復成梗咽,最後默默流淚。
期間他們沒有任何交談。
那之後,閆謋透過弟弟,聯絡了一家寵物火化店,他們將約瑟的屍體帶到那裡去。
廖晉在它被推進焚化爐之前,將手腕上帶了多年的黑瑪瑙手鍊放在它身邊,當時他的眼中佈滿血絲,臉色卻冷峻無比,如沒有情感的雕塑。
——對不起,最後那餐牛肉也沒來得及做給你。
——對不起,是我撿你回來,也是我害死你。
第二天廖晉搬了家,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訊息。之後他一個人呆了大概一個星期,手機關機,每天窩在那個新家的沙發裡盯著電視機,白天拉窗簾不開燈,晚上開燈不拉窗簾,吃飯就叫外賣送,所以那段時間和他說話最多的就是餐廳接訂餐電話的阿姨,其次是外賣小哥。
一個星期後他回到店裡,接到“晉哥出沒,請注意”這個訊息的仇昧衝進辦公室拍桌子摔椅子問他最近死裡哪去,他平靜地說自己最近看了一部電視劇,仇昧問什麼電視劇,他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