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湊不起來,他們也沒覺得哪裡奇怪,不再追問他與狂犬的關係。
「既然這樣,那就不用擔心了。」說著,那人從夾克裡掏出一把槍,槍口一晃對著小喬的額心。
「外來的,錢交出來!」
見小喬沒反應,以為他嚇得傻了,另外兩人跟著亮槍。「你來黑街投資,身上帶著不少美金對吧?都拿出來!」「投資?美金?」小喬不解。
他是給了鹿頭幾個投資建議,並推薦他買外幣定存,店裡的客人沒把話聽仔細,傳出錯誤的謠言,以訛傅訛,小喬從保險推銷員升級成公司大老闆,若現實中升職也能這樣神速,他就不用愁了。
「那個不是……」
「少說廢話!」光頭男的手槍「喀!」的上膛。
聽這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以及光頭男端槍的重量感,小喬確信他們手裡拿的是真傢伙,並非嚇唬人的幼兒玩具。
不是沒被搶口指著過,他右腿上的彈孔就是這麼來的。小喬平靜得猶如威脅他的只是幾個拿彈弓的頑童,神情無奈的遞出公文包,像在給孩子們分糖果。「好吧,你們拿去……我所有的行李都在這,真的沒有什麼美金。」間隔不到二十四小時,他又被搶了,這次的兇器是手槍,那下回呢,飛彈?火箭筒?
光頭男一手持槍、一手要奪他的公文包,忽然間,身後的窄巷衝出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他們奔來。黑影一晃,感覺頰邊刮過勁風,那人抬腿掃向光頭男腰側,一腳將他踢倒。
「轟!」
驚訝中光頭男意外扣下扳機,子彈擦過小喬左耳,擊碎後方的落地窗,玻璃破裂與光頭男倒地的撞擊聲同時響起。
出現在眼前的是狂犬,他迅速撿起光頭男脫手的槍,拆下彈匣再丟開。
「發什麼呆!跟我來!」狂犬抓住小喬的手臂,不由分說的拉著他就跑。
為什麼要跑?小喬把這句疑問吞下,任由狂犬拉拽著自己。
那三人見狂犬和小喬跑走,沒有多想就追了上去。先前要逮狂犬交差的另一夥人,發覺幫手加入,於是召集起來回頭追捕他們,十幾人在他們後方大喊「別跑」,追逐與被追逐者的立場再次調換。
「哈哈!那些人又回來啦!」小喬低笑。朝氣勃勃的晨陽穿過狂犬飛揚的髮梢,深褐的髮絲透出黃金光澤,眩得他眯起眼。心臟沒有一刻跳得這樣厲害,他大力吸氣,肺腔滿是血鏽與狂犬的汗味。
真有趣!街頭槍戰比高空彈跳刺激多了。
拉著他跑,狂犬扭頭瞧個一眼,「混蛋啊,他們!有種光明正大的來打,竟然拿槍!」聽這說法,狂犬似乎頗忌諱槍械,他奇怪的問:「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槍和刀子不一樣,刀能依使用者的意識決定對手生死,而槍,就是殺人的武器而已,我才不想死呢!」這說法好像哪裡怪怪的?卻是讓小喬稍微瞭解到對方的性情,狂犬好戰但不嗜殺,先前出手,也沒有立即奪取對方性命。
他們跑進一條封閉的小巷,一頭是追兵、另一頭被高牆阻攔,狂犬在巷子裡繞個一圈,四處張望。
「爬上去!」他以下頷比了比建築物後側的安全梯。
這安全梯十分老舊,有幾段的支架鏽得剩半塊鐵片,狂犬一攀上去,脆弱的鐵梯便發出刺耳的抗議聲。
他又多爬了幾層階梯,確定這破舊玩意應該支撐得住,轉身就要拉小喬,「沒問題,爬上來。」本以為嬌生慣養的城市人應該不願意跟來,沒想到小喬全無猶豫的踩上階梯,神情一絲遲疑或恐懼也無。
狂犬嘿嘿的笑個幾聲,心裡更加不想放掉他的抱枕。「房子別找了,回頭你就住到我家,陪我睡覺。」這說法完全不給人選擇的餘地,小喬失笑。「我行李太多,不方便的。」搬出先前推託的說法。
「那種東西怎樣都好啦……」狂犬嘟噥著。
追逐的腳步聲自巷口傳來,他們加緊速度往上攀爬。建築將近二十層樓高,站在搖晃不穩的安全梯上,高度的恐怖感加倍,小喬慶幸自己平時的興趣是登山攀巖,這樣的場面尚在神經的接受範圍,就是心跳得太快有些喘。
那些人追來時,狂犬和小喬已經爬到一半,他們在底下商量個一陣後,分出幾人爬梯,其餘的繞到前門堵人。
天台邊緣只用鐵絲網圍住,生鏽的鐵網被風吹得喀嘰搖晃,爬到屋頂上,抽水馬達運轉的聲音轟轟作響,兩人即使面對面也得拉大音量說話。
「狂犬?」小喬壓住亂飛的瀏海,他不明白狂犬為何要爬上屋頂,這不是把自己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