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會吃著熱乎乎的粥,咬一口帶糖的餈粑,再吃上一口鹹菜,就算是再冷的冬天,再黑的早晨,也是無比的幸福。
吃完了早飯,蘇淮依舊很認真,很麻利地將屋子打掃了一遍。
蘇淮沒有繼續留下來,他拿著鑰匙猶豫了一下,寫了一張紙條,把鑰匙壓在上面,走了。
紙條上只有三個字:謝謝你。
當然,作為吃貨的他是不會忘記吃中飯的,他還是去了那家店裡,點了陸夏做的菜。那時候已經一點多,人漸漸少了,但是蘇淮只是偷偷地點了菜,慢慢吃了。
不過,等到下一週週五,一切又恢復了正常。蘇淮依然會去店裡吃飯,然後等著陸夏,去他宿舍玩一圈,然後再回去。
所謂玩,不過是蘇淮好奇地翻看陸夏的食譜,陸夏或是看一些很專業的書籍,或是在筆記本上鼓搗些什麼,要不然就是兩人一起看會兒電視。
有時候,不小心待得太晚,蘇淮就會在這裡住一晚,當然,夜宵是必須的。然後第二天,陸夏做好早飯,蘇淮打掃屋子,午飯或是提前做,或是去店裡吃……總之,週末,蘇淮會在這裡待很久。
他們會聊天,偶爾出去看電影、看比賽,蘇淮很享受這樣的時光。
不過他的室友就不這樣想了,他們總認為蘇淮是交到了女朋友,才會一到週末就不見身影,夜不歸宿。
然而事情不總是如此美好。
陸夏摔傷了腿。
準確的說,是在踢球的時候被踢斷了骨頭。
那天是週四,蘇淮他們只有下午七八節有課,在課上,他沒看到陸夏,沒來由地,蘇淮心緒不穩。下了課,他託杜南問了,才知道陸夏受傷了。
蘇淮拎著書包跑去了校醫院。
陸夏躺在那裡,吊著腿,神情痛苦,周圍圍著好多人,很嘈雜。
蘇淮沒有上前,站在一邊,很恐懼。對於受傷、生病、住院這些事,蘇淮總是恐懼,越親近越恐懼,他害怕那種正常生活被打亂的感覺,害怕回不到原來的相處模式,他害怕陌生的生活方式,害怕死亡。
生老病死,為什麼人類總要承受這麼多痛苦之後才死去?
蘇淮傻傻地站在那裡,胡思亂想。
“蘇淮,你來了。”陸夏似乎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了他。
蘇淮驚醒過來,人群讓出了一條小道,大家都在看著他:“啊,是,是的,我聽說你受傷了,所以……”
人群裡有同學和輔導員,陸夏一邊招呼蘇淮過去,一邊對輔導員說:“王導,我現在也沒事了,讓大家先回去吧。”
輔導員同意了:“你父母不能來照顧你,有什麼困難,儘管找我。”
陸夏點了點頭:“謝謝王導。”
“好好休息。有事找護士。”輔導員交代了幾句,然後就去處理後續的事情了。
人群漸漸散去,留下來的除了蘇淮就只有三個人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說話的人穿著球服,蘇淮不認識,應該是“罪魁禍首”。
“哥們兒,我們留下來照顧你吧。”其餘兩人是系裡的同學,平時跟陸夏玩得很好。
陸夏神色疲憊,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蘇淮明白,陸夏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那個,我們先出去吧。”
其他人看了看陸夏,然後就陸續走了。
蘇淮回去取了些東西,又悄悄地過來了。這時候陸夏已經睡著了。
蘇淮輕輕嘆了口氣,看來要有一段忙碌的日子了。
確實如此,照顧病人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蘇淮有那麼一些經驗。
前一週是最痛苦的時候,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蘇淮的一天基本上都耗在醫院了。早上早早起來,打來早飯,有時候,陸夏的那些朋友會帶來早飯,但是隻是偶爾。然後蘇淮只會去上少數的課,絕不會超過兩個小時。大多數時間是待在病床邊,看看書,跟陸夏聊天解悶,看著護士給他換藥,幫他解決個人問題。
總之,盡他最大的陪護。
本來,前幾天,蘇淮還能稍稍偷點懶,陸夏的那些朋友會時不時過來幫著照顧、帶飯,但是時間稍長一些,他們或多或少有些不耐煩起來,本就是忙碌的人,忙著自己的學業,自己的專案,自己的私生活,哪裡能夠事無鉅細地照顧陸夏。
這也是人之常情,陸夏也說過,他可以一個人待著的。
但是蘇淮不能,他知道,一個人,一個受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