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片刻,才驚覺手中詩詞已啪一聲落在了地上。
他怔了怔,揉揉太陽穴,彎腰撿起書。
清慕低著頭緩緩坐下,心中直罵自己太蠢。他的確料到自己是有被利用的地方,可他怎麼就忘了,自己畢竟是在如斯外被人給救走的,而那人所謂的需要,說不定指的就是……
哎。清慕嘆著氣再看了一眼書,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他想自己這幾天的生活狀態,儘管還沒到這等女氣閨怨的地步,但和這句“懶起畫娥眉,濃妝梳洗遲”,也差不多是半斤八兩了。
雖然他和那位主人根本什麼都沒做──甚至是連正式的一面都還沒見上,但是他已經有了一種,自己其實是被那人給包養在侯門深院的羞辱感。或許是他太敏感了,因為他畢竟出身風月。哪怕只沾上一點點男寵禁臠的邊,他都會覺得異常難受。
他所堅持的東西,無論何時何地,都一直牢牢釘在心底,。
因此第二天,當習真習善前來送午膳的時候,時隔多日,清慕竟又放下臉皮,再一次叫住了她們。
那兩人停下來,眼底的詫異一閃便過,很快恢復了平日的冷淡模樣。清慕將這一切都瞧在心底,不禁暗暗嘀咕:果然是訓練有素的丫頭……這家主人到底什麼來頭,又是為何將我囚禁在這裡?
清慕的臉上漸顯難堪。他不甘自卑,可是面對如此離奇的情節,他更有自知之明:他無才無能,無身份無地位,實在夠不上什麼被利用的資格;他更沒有錢──況且照今看來,這個主人擁有此等府邸和手下,想必也是個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主兒,又哪裡需要從他身上謀財。
排除種種,清慕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也只有那些有悖人倫,難以啟齒之事。
他的臉色一變再變。
習善道:“公子還有什麼吩咐直說便是,”她停了停,終是又謹慎地加了句,“若是能辦到的,我姐妹二人必當竭盡全力。”
清慕在桌下握緊雙拳,表面卻是雲淡風輕地笑:“沒有那麼嚴重。既然你家主人至今不願露面,那麼,就煩請二位姑娘替在下帶個口信去如何?這總不算違背上令吧。”
習善同習真對望一眼,轉過頭緩緩道:“您說。”
清慕一字一頓道;“請您轉告,閣下救命之恩,清慕永不敢忘,必當湧泉相報。他若是有需要清慕的地方儘管開口……”他臉色漸白,抿緊唇,語氣輕緩下來,“只要……不違天地之道,倫理人常。”
習善習真皆是一愣。她二人雖然久居後宮深院,但清慕此番話的弦外之意,她們已然聽懂。
習善還在垂首躊躇,習真就先忍不住了:“清慕公子,您不要把我家主人想得和那些頭腦愚蠢,滿肚花腸的達官貴人一樣!雖然他是將您從如斯給救了出來,但是他絕沒有起這等邪心!”
習善橫了妹妹一眼,低聲呵斥:“住嘴。”
此時清慕的耳根已經微微發燙,臉色底現蒼白,卻又略帶薄紅。他心中感覺複雜得很:既被習真方才那番義正言辭的話給說得些許放了心,卻又為她語氣裡,對出身風月之人的輕視鄙夷,而萬分羞惱。
他聽見習真也在一旁幫口:“公子,您想多了。”
毫無起伏的聲音,但清慕就是能聽得出其中的冷嘲熱諷。他畢竟呆在如斯太久了,即便如今已然離開,然而它加諸於己的種種混亂,卻遠看不到消失的那天。
藏在桌下的雙手死死攥緊衣襬,清慕努力笑得安然:“多謝姑娘提醒,如此看來,那是在下多心了。”
習真似乎是對清慕如此侮辱自家主人感到非常不滿,因此即便清慕這樣說,她卻也沒再理會。倒是姐姐習善,仍舊寬心大度地向清慕還了個禮,淡淡道:“清慕公子放心,您剛才說的話,我們定會替您轉達的。”
清慕笑容頓僵,心想你們這不是存心在你家主子面前嘲弄我麼……他大概是在如斯中毒太深,這下魯莽了。
清慕整理好表情,垂下眼微微頷首,輕聲道:“那麼,就有勞二位姑娘了。”
────────────────────────────────────
嗯……很無聊的一章……
PS:俺發現每次俺說更新會慢的時候,其實更新都快了……窘 也許人就是這麼怪,越忙就越有靈感……
正傳 (十三)
第十三章
當習善一字不漏將清慕的原話轉述給封易辰之後,習真又在一旁憤憤不平地補了句:“果然是從如斯里出來的人,就算看起來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