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餓不餓?”徐鋒問。
“我餓啊……”錢小惟立即可憐兮兮的吧唧著嘴,朝徐鋒投去幽怨的目光。
“你現在就是給頭牛我,我也吃得下。
“來,吃個桔子。”徐鋒變戲法般,從身後變出了一顆黃橙橙的桔子。
“誒……你哪來的桔子?”錢小惟眨眨眼,從徐鋒手中接過這粒寶貴的用來果腹的口糧。
“餐桌上不是隻有水果拼盤嗎?”他狐疑的問。
“找服務生要的。”
“……”
“我跟他說,‘我夫人想吃桔子,有辦法弄到麼’,他就跑到後面廚房給了我這個。”
“……”
找服務生要桔子的老闆,好囧……還有,“夫人”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
“話說老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桔子?我以前有和你說過麼?”
“沒。”徐鋒搖頭,“我是看你剛才在水果拼盤前光挑桔子吃,悄悄猜的。”
“不錯,猜得很準!”錢小惟像幼兒園老師表揚沒尿床的小朋友般,朝自家老闆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和我一起看推理小說的男人!”
懂得察言觀色可是推理最基本的素質之一。
“多謝,但要是把‘一起看推理小說’這個短語去掉,就更好了。”
“……老闆,你敢再厚顏無恥一點嗎?公眾場合,注意形象!”
錢小惟把手中的桔子想象成縮小版的徐鋒,用力的捏!捏!捏!
“懂得厚顏無恥可是商人最基本的素質之一。”徐鋒四兩撥千斤的扳回了錢小惟的提問。
“我說……”錢小惟努力把頭上爆出的青筋按回去。
“等一下!”徐鋒卻突然打斷他,走到他身邊對他低聲道,“程醉來了,你看那邊。”
“哦,哪裡哪裡!”一聽獵物出場,錢小惟立馬來了精神,“走,我們去會會他!”
程醉這兩天過得不太好。
他一直呆在家,一邊酗酒一邊回憶大學——和徐鋒在同一個大學時的事。
自己真的喜歡徐鋒嗎?
應該是喜歡的,但“應該”又是什麼?自己應該喜歡他嗎,還是應該不喜歡他?
程醉覺得一個大男人為情所困簡直傻到冒泡,但是他無法擺脫自己最近的這種冒泡狀態。
“杜朗……”
“嗯,什麼事大少爺?”
程醉現在一看到杜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就有氣。
這個男人算什麼啊?
吃自己的,喝自己的,住自己的,還對自己說教一大通什麼“不要勉強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明明只是一介遊手好閒的流氓,他以為他是誰?大齡男青年的人生導師嗎?
——別開玩笑了。
程醉在心裡大大的“切”了一聲。
對,杜朗只是個流氓,只是個高中就因品行不端被退學的流氓。
程醉想起他和杜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吊兒郎當,嘻嘻哈哈,沒心沒肺,但又偏偏長了一張很討女人歡心的臉,英俊的近乎邪氣。
如果只看杜朗的外表,任誰都會被他身上那種陰鬱頹廢的氣質所迷惑吧。
但是程醉沒有。
程醉從看到杜朗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們應該是同一類人,或者說是一丘之貉。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徒有其表,內容空空。
而且都不滿足。
我們到底在不滿意什麼?程醉有時會問自己。
答案是:全部。
自己和杜朗的人生一定都欠缺了什麼核心的東西,所以才無法獲得像徐鋒和錢小惟那樣的生活。
杜朗說自己想重新開始,看來流氓也懂得愛惜自己的人生了。
那我呢,我的開始又在哪裡?
程醉抬頭對杜朗說道:“明天酒會,你陪我去。”
“啊?”杜朗莫名其妙的打量著程醉的臉,問道,“那……跟蹤呢?”
“不跟了,你留下來陪我。”
面對程醉像小孩一般的任性說法,杜朗笑出聲來:“大少爺,你這是看上我了啊?”
想找個人安穩過日子……但大少爺這種有錢人家肯定是不會看上自己這種流氓的,杜朗自作主張的下結論。
“少自作多情。”程醉抬腿踢了一下他的膝蓋,“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