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吃喝喝中，連志國的舌頭就有點大了。“哎，主任啊，我可真羨慕您啊！”

“哦？”李躍山得意地笑笑，嘴裡卻謙虛道：“你羨慕我？我就這麼一個食堂主任，還是個副的……”

“您這話就不對了，雖然帶了個副字，但是誰不知道咱們食堂真正當家作主的是您啊！不像我，除了會掂兩把勺就沒別的出息了。”

“你們退伍的軍人不是都會兩下子嗎？”李躍山安慰道：“要不我把你弄到保安部去？我聽我哥說給餘總當保鏢掙錢多。”

“嗨，您別埋汰我了，我哪是那塊材料。”連志國搖搖頭：“以前吧，覺得軍隊好，結果那天我跟我戰友一聊，發現他還不如我混得好呢！”

“哦？”李躍山悶了口酒，閒聽八卦。

“我戰友的上級啊是H軍區後勤處的，牛吧？”

李躍山點頭。

“他們處長最近可愁死了！”

李躍山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追問道：“咋了？”

“還能咋地，這位處長以前貪人家回扣收了一批次材，本想著他們軍隊蓋住宅樓給用上，可沒成想上面下來了監察組，他正急著想把次材出手換好鋼呢！”連志國邊說邊嘖嘖搖頭：“你說這處長掙得也不少了，怎麼就幹這麼沒腦子的事呢！”

李躍山聽了眼前一亮，問道：“你這訊息靠譜不？”

“怎麼不靠譜了？”連志國奇怪道：“我戰友就在後勤處工作，要不他們處長的事我能知道？我看這事快掩不住了，就怕我戰友跟著吃掛落。”

“嗯……”李躍山本想著馬上把事情應承下來，又怕他哥怪罪，遂道：“志國，我這邊倒是有點路子，咱什麼時候跟你戰友吃頓飯吧！”

這邊連志國引魚上了鉤，那邊韓睿也做好了準備。

兩天後，連志國帶著韓睿赴了宴席。韓睿穿著便裝，但是骨子裡的兵味卻是擋也擋不住，李躍山一見他就在心裡暗暗點頭，看來這人真是軍隊裡的人。

“小韓，這是我們主任，李哥。”連志國介紹道。

韓睿點點頭，道：“李哥，你好。”

“都坐，坐，不是外人，小韓你別拘束。”李躍山笑呵呵道。

韓睿和連志國依言坐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個人七拉八扯的閒聊，韓睿更是不動入山，一點都不把話題往鋼材上引。倒是李躍山有些心急，聽這位小韓的話頭，他們王處在軍區的背景可不一般，要是搭上這條線……

“小韓啊，我志國說你們要處理一批次材？”又聊了十多分鐘後，李躍山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韓睿壓下心底的笑意，故作不悅地瞪著連志國：“我跟你說的話，你聽聽也就算了！誰讓你往外說的！”

連志國尷尬地笑：“我，我這不是嘴快嘛。”

“我走了！”韓睿摔筷子就要離席。

李躍山急忙拽住他：“小韓，小韓，你聽我說……”

“唉，他，他……”韓睿指著連志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來來來，先消消氣。”李躍山給他倒上一杯熱茶，勸道：“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要責怪志國了，都怪我，都怪我！”

“這……”韓睿無奈地瞅著李躍山道：“李哥，這事不是要瞞你，而是……”衝著連志國一瞪眼，道：“這事私下裡說說就算了，真鬧大了我們處長就得扒了這身皮！”

“王處不是上面有……”李躍山指指頭頂。

“有人也不是這麼用的，真要沒點關係早上軍事法庭了！”韓睿低聲道：“既然志國都說了也就不瞞李哥你了，我們處裡現在砸著百八十噸次材，本來是按好鋼材付的款，現在王處就算想貼出這部分錢都找不到下家，唉……”

李躍山越聽越心動，但是他又不能擅自訂下這批貨，只能心急地說道：“小韓兄弟，你等哥哥兩天，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把這批貨換了。”

韓睿搖搖頭，道：“李哥，上面的督查組馬上就要下來，我們可等不了了。”

“就兩天！”

韓睿繼續搖頭：“我們王處正跟鋼材市場那邊聯絡呢，雖然說大虧一次，可總比被人擼下來強。”

“一天！一天行不行？”李躍山急了，這麼肥的羊可不好找，而且還是軍隊上的硬關係。他拉著韓睿的胳膊急道：“你跟你們王處說說，給我一天時間，我給你準信！”

韓睿猶豫良久，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您可快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