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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母親都是一笑而過的答:那是他自己的事。這句話在別人聽來和在蔚藍聽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意義。

「冷不冷?」爆竹的炸響中,母親看向了蔚藍。

「還好。」蔚藍捻滅了菸蒂。

「也不戴條圍巾。」

「呵呵……」

「幾點去陳清家串門?」

「一會兒上樓再坐會兒就去吧。」

「哦,那替我們給他老家拜年。」

「嗯。」

「家裡還有一些別人送的燕窩,我們也不吃,你拿去送給陳清的父母吧。」

「不了,我買了年貨。」

「是麼,那好吧。」

煙火璀璨,幾乎要把黑夜點亮。

陳清比蔚藍早一步進門,父母正並肩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看晚會。門一開,陳媽媽就起身了,「吃飯了麼?給你煮點餃子?是韭菜蝦仁的。」

「媽,您甭忙了,吃過了。」

「吃過了就坐過來。」陳爸爸招了招手。他跟老伴兒煞有默契的,對陳清之前的拜訪不聞不問。那會令這個家裡的氣氛低迷到極點。

「我先洗把臉。」陳清進了洗手間。

他特意沒有開熱水,任冰涼扎手的水拍打進自己的每一個毛孔。他們,父母、蔚藍,都勸阻他不要再去岳父岳母家走動,可他仍舊去了。

月月和櫻子不在了兩位老人該有多孤獨多心傷?這麼一個舉家團圓的日子,空剩一間老房和年邁的兩位老人,陳清於心不忍。縱然他們碰面又是眼淚和嘆息,陳清想,那也好過丁點聲音都沒有。

岳母哭了很久,她拉著陳清的手,許多話都是欲言又止。岳父頭髮一下子就花白了,眼睛也空洞無神。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還在客廳掛著,陳清看到鼻子也不免一酸。然而,人死不能復生,他們只能靜默的嚥下悲傷。

岳母準備了年夜飯,他們三人吃著,卻都味如嚼蠟。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悲傷哪一天才能流走。

保險金、賠償金都下來了,陳清將它們如數留給了岳父岳母,他們推託,他卻態度堅決。他不需要這樣的錢,一分也不需要,彷佛這樣就沒人能買走他的月月和櫻子。

蔚藍是比陳清晚了一個多小時進門的,除夕這天特別不好叫車。他進門卻沒帶進更多的涼氣,反而讓這個家熱鬧了起來。

他帶來的年貨裡除了各類營養品,還有一盒大富翁。他小時候,時常與陳清和陳清父母四人共同進行這個遊戲。而毫無疑問,這個遊戲令今晚的這個家庭又熱絡了起來。

夜深,陳清和蔚藍一同躺到那張他們都熟悉的舊床上,陳清叼著菸,看向蔚藍:「謝謝。」

「嗯?」蔚藍回視向陳清。

「沒有你,我不敢想像現在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傻蛋。」蔚藍拍了拍陳清的手。

「真的,我很久都沒見過我爸媽那麼笑過了。」

「最重要的是,你要笑起來。」蔚藍握著陳清稍顯冰冷的手,沉聲說。

「也許,就像你說的,還需要一點時間。」

「在此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

是的,在此之前。蔚藍閉上了眼睛。在此之前。

當陳清振作起來,他大約,就不再需要他了。

春暖花開,一片欣欣向榮。蔚藍出門前戴了口罩,這讓他看上去有些滑稽。但這沒有辦法,社群裡成片綻放的桃花,足矣引發他的花粉過敏症。

上了車他也沒有摘下口罩,這百花齊放的季節對他多少有些摧殘。

對於買車,陳清跟他不大不小別扭了一下。他雖然沒有明面上表露出不滿,然而以堅決不搭乘為暗戰開始。

但蔚藍沒辦法,你總不能讓他從城北換乘數次地鐵再轉公車以求到達公司。

同樣,春節過後蔚藍去了一家合資公司上班也令陳清不是很愉悅。

可這又似乎同樣不能搬上臺面來討論。別說他不是誰的誰,即便是,你也沒權利限定他的人身自由,對不對?

再說了,常常不回家吃飯的不是別人正是陳清自己。蔚藍可以很肯定的說,陳清吃的最多的既不是家常菜也不是工作餐,而是飛機上的免費早中晚餐。

可陳清還是旁敲側擊的問了:你新工作也是要時常出差麼?

對此蔚藍就像深知他意那般回答:一般不需要。

然而陳清仍舊對這個「一般」提出了質疑。

蔚藍有些哭笑不得:一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