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莓在後面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終是一聲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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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密佈,天好似要傾瀉下來。
容修逆行穿過人流,街邊的音樂鼓動著他的耳膜,容修有短暫的失神。滿腦子都回蕩的是那嗡嗡的聲音,頭痛欲裂。
身旁的人熙熙攘攘,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
落地窗上好像已經蒙上厚厚的霧氣;
剛倒的一杯熱水;涼了;像極了我和你。
天地雖然好冷;但房裡沒有開暖氣。
要順應自然規律。就像當時我放開你
……”
回憶不堪重負。
天上漸漸下起了淅瀝的小雨。
容修掐滅了嘴中叼著的半根香菸,隨手扔在了一旁。
從前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東西,可是自從嘗試以後覺得也不錯,至少不是再像當初那樣的頹廢。
容修駐足在那家店鋪前,眯起眼睛看著店鋪的招牌。
“……我調整心態;呼吸節奏漸漸的平緩。
把電視開啟;節目和嘉賓全在瞎侃。
簡訊快存滿;假意or真情;自知冷暖
樓上女人哭喊;夫妻吵架沒有人管。
……”
雨越下越大。
沒有帶傘的行人們慌忙的躲進路旁的店鋪中避雨。
容修彎了彎唇角,一年前他同樣如此。像他們一樣倉皇躲避。
路人看著站在雨中從容的豎著領子的容修,像是看到了一個瘋子。
容修手指的骨節隱隱泛痛,從孃胎裡就帶出來的毛病,他本身畏寒。容修緊了緊身上裹著的大衣,卻仍擋不住沁入心脾的寒意。
其實痛點好,至少心裡不會再那麼難受。
“……
最慘的事;不是忘不了悲傷的回憶。
而是;那些悲傷的;卻已經開始記不起。
我漸漸丟失全部的線索所有的證據。
但我還記得我愛過你。所以我要謝謝你
……”
雨水順著溼透了的頭髮一滴滴的落入衣領中,容修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墨鏡片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氣。
容修身上的呢子大衣吸了水後,顯得格外沉重。
音樂未停,聲音大的將周圍的雨滴都震的發顫。
同樣的雨天與音樂,情景熟悉的像是幻覺。
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記憶都還在,只是不忍心去回顧。
他親手設下這個局,二人都是心照不宣,他卻終究是輸給了自己。
容修垂下頭點著自己的鼻尖,低低的笑了起來。
“……
我不相信愛;目前非常缺乏安全感。
蜷縮的心態;需要用一段時間舒展。
他們說的愛;如果有;我就為它平反。
江上兩條紅船;寒風斜雨中你搖擺。
……”
好似一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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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護病房外
一個男人焦急的走來走去,一手插在口袋中,一手急躁的撥著頭髮。
男人終於忍不住了,停在了氣定神閒的女人面前,指著那病房不耐煩的說,“莓姐,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病房裡的那個究竟什麼情況?”
顧莓翻來覆去的看著她那剛做好的美甲,心不在焉的說,“沒什麼。就是出去淋了場雨,發了點高燒,順便胃病犯了而已。不用擔心呦!”
男人捂著臉,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莓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聽著您的語氣我好害怕!”
“你還想有下次?”顧莓暼他一眼,又笑道,“你急什麼?裴影,你人間蒸發六個月,遺囑都送過來了,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別急,半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分分鐘。”
“老子也差點沒命好嘛!”裴影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氣,“我又不知道我能不能回來!我在這家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呆了五個月!!五個月啊!你讓我怎麼說?託夢嗎?!”
顧莓聽著裴影這麼激動的辯解著,疑惑的看他一眼,又說,“你別激動行麼。我剛剛也沒說什麼,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裴影面無表情,“我怕我媳婦跑了。”
顧莓一聽這話,樂了,“呦,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