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趙時光吃完了黃桃罐頭又到方飛遠的抽屜裡找餅乾,頭也不抬地道:“你是豌豆公主啊,我怎麼都沒覺得,難道我就這麼皮糙肉厚?”
“皮糙肉厚的趙時光同志,”方飛遠面無表情地道,“那是因為你一整晚都是壓在我身上睡的!”
方飛遠扯出衣服褲子拋給趙時光,說:“趕緊穿上,一大清早的一個細皮嫩肉的裸男在屋裡晃悠,太考驗我心臟承受能力了。”
趙時光滿嘴吧餅乾屑,腦袋被他拋來的衣服罩住了,頓時有些窩火,胡亂把衣服扯了,早晨的風從窗戶吹進來,便驚天動地地打了個打噴嚏。
外面走廊上正好有人路過,把腦袋伸進來看了幾眼,說:“喲,大清早的這是幹嘛,活色生香啊,春光乍洩啊,哎呦趙時光,你青天白日脫成這樣打算幹嘛呢?我可跟你說啊,我剛從隔壁宿舍過來,有位仁兄把黃花大閨女帶來了,你這樣,窗戶也不拉,小心人說你耍流氓,指不定人那小男朋友還要跟你拼命。”
“滾,滾。”趙時光隨手抓起把笤帚就從窗戶往外面捅,“我在自己家脫衣服你管得著嗎你。”
那人往後退了幾步,又賊心不死地湊上來說:“喲,我是管不著,只是你在表演脫衣秀之前麻煩先把窗簾拉上啊,光天化日的,有傷風化。”
方飛遠拎著床單過來把趙時光兜頭罩住,渾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說:“您老趕緊滾吧,這廝著急了要咬人的。”
那人看著他衣服底下露出的半截內褲和兩條腿,吹了個口哨,仍說著那些諢話:“方小遠,行啊你,還猶抱琵琶半遮面呢,居然玩欲迎還羞這套,這是要勾引哪家閨女啊。”
方飛遠拿過趙時光手裡的笤帚也是衝窗戶外面一陣捅。
那人又退到走廊欄杆上靠著,有恃無恐地大笑:“哈哈,你要出來之前最好先把露出來的地方遮上,咱們對面可是住著不少女老師和男老師的女性家屬們呢。”
方飛遠冷笑數聲,一把拉開大鐵門抓著笤帚就衝出去除害了,可憐那位兄弟得意忘形,忘了他們宿舍樓走廊上的欄杆是實心的,半點縫隙也沒有,方飛遠就算站在外面人家遠遠看過來也只能瞧見上半截。
那人撒丫子跑得飛快,方飛遠揮舞著笤帚光腳在後頭追,眼看著就要追不上了,那人腳上蹬著人字拖吧唧一下倒了,方飛遠大笑:“妖孽!天要亡你!”
正好旁邊是個開了門的宿舍,那人半死不活地爬了進去把門堵上,只留著一隻拖鞋還在走廊外面。
“靠!”方飛遠把那拖鞋踢的老遠,然後氣呼呼地往回走,路過樓梯口時遇上一個抱著堆書走上來的女孩子,對方愣愣地看了他五秒,繼而爆發出一聲尖叫。
方飛遠頓時被這駭人的音波震的頭暈眼花,忙不迭地跑遠了,心裡其實是很生氣的,都說男生宿舍樓是狼窟,怎麼這年頭就有這麼多異性生物沒事兒跑來狼窟晃悠呢,遇著個沒穿衣服的還要表演一場花腔女高音,弄的眾兄弟人心惶惶,一個個出個門還要包的跟餃子似的,生怕運氣不好遇上個誰,還要倒過來被人罵耍流氓。
委實冤枉,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也不知道這些人沒事跑來幹嘛,參觀麼,總不能是走錯樓了吧,方飛遠看著樓梯口的方向心有餘悸地想,這也太扯了。
高中的兩棟宿舍樓都是這兩年新起的,男生宿舍樓外牆上貼著褚紅色的瓷磚,女生那邊則貼著粉白相間的,何況中間還隔著食堂大樓呢。
這眼睛得瞎成什麼樣才能走錯樓啊。
得,還得是另有目的的。
方飛遠回了宿舍,忙找了條褲子套上,淚流滿面,這麼來一遭,什麼光輝形象都化成灰了。
王越這時候也緩過來了,看他這樣就問:“遠哥,你這是怎麼了?”
方飛遠捂著褲襠,悽悽然道:“我被人劫色了。”
“哦,簡直禽獸不如。”王越說完,扯過被子矇頭一蓋,醉生夢死去了。
“唉,”方飛遠忍不住嘆氣,“你們這些個沒同情心的,真討厭。”
趙時光裹著床單坐在凳子上,只露出一個腦袋,茫然地看著他。
方飛遠揉了揉他頭髮凌亂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小朋友,你以後長大了可不能像那個王蜀黍那樣哦。”
小朋友甜甜一笑:“嗯!”
方飛遠抖了抖,也去扯了棉被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於是一個宿舍裡下著三隻餃子。
一號薄皮餃子說:“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吃早飯?”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