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身處在充滿自己氣息的環境下,他才能真正的放鬆下來。
但即便這樣,他也不曾真正的熟睡過。
誰知道,睡著以後會不會一睡不醒呢?
隱匿在黑暗中的敵人,是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再來一次的。
命只有一條,機會只有一次。
別人永遠想不到,他們是如何被訓練出來的。
100個孩子,有三分之二是在睡夢中被殺死的。
那些警覺的,不曾熟睡的僅存的孩子們,便成為了影子。
有時候,他會覺得,那些死去的孩子們,也是幸福的。
至少在夢中,他們,沒有痛苦。
在手觸到門的一瞬間,他立刻敏銳的察覺到異樣。
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袖子輕抖了下,袖中藏著的袖裡劍便已落入手中。
拉開房門,步入黑暗的室內,月光將他的身影拖拽出長長的影子。
他反手慢慢的移上房門。
在所有月光被隔絕在門外的一瞬間,他的身形向左掠出,消失在角落中的陰影裡。
屋子裡一片死寂,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可以清晰可聞。
那些濃重的陰影裡,藏著殺機。
靜靜的埋伏,等待,等待對方先露出破綻,然後使出致命一擊。
高手對陣,永遠不會有第二次反擊的機會!
顯然對方是個高手,澤一郎等待了許久,並不見其有任何動作,但他清楚的知道,那並不是他的錯覺,這個房間裡,有第二個人的氣息!
而經過長時間的分辨,他已經發現了對方隱藏的行蹤,對方是個忍術高手,讓他多花費了點時間。
不能再等下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也同樣足夠對方將他找出來,機會逝而不再!
袖裡劍伸向從紙窗外隱透進來的月光,狹長的刀鋒折射出銀光,反射向房中陰暗的一角。
眼前銀光一閃,晃了雙眼,在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鋒利的利刃已經架在了脖頸上!
刀身泛出的殺氣肅然,讓他不敢動分毫。這樣鋒利的刀刃,只需要輕輕的一抹就可以割斷喉嚨!
“我輸了。”輕輕的嘆息從蒙面的黑布後面移出,竟然是柔柔的女聲!
劍鋒移開,收納入袖,殺氣盡斂。
“你還是這麼喜歡玩。”
澤一郎的口氣有些寵溺的無奈。
“哥還是這麼厲害!”掀去包住頭部只露出一雙明亮眸子的蒙面布,黑布下露出一張柔媚的面龐。
“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是說過,不要再碰面了麼。”
看著面前的女子,澤一郎雖是責怪,口氣卻很輕柔,並不若往常的嚴肅犀利。
“我想哥了,來看看哥,不行麼?”女子纏住澤一郎的手臂,嬌俏的樣子,卻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模樣。
澤一郎垂下眸子,嘴角有些笑意,卻是很淡。
“我還以為,是他讓你來殺我。”
玩笑話,卻也透著幾分認真。
“他不會的。”女子搖頭。
“若他真的讓你這麼做,你會動手麼?”澤一郎問。
女子蹙眉想了一會,朱唇輕啟。“會。”沒有猶豫的回答。
確實是思慮清楚之後的答案。
澤一郎笑了,清楚的弧度。
影子沒有親人,只有主人。
“他讓你來做什麼?”那個人不會無緣無故讓繪雅來的。
“他說讓你快些動手。再拖下去恐防有變。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一個影子不會侍奉第二個主人,哥,你不會不知道吧?”繪雅眼中充滿了質疑和詢問。
“你也該知道,不能過問主人做的一切吧?”澤一郎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吧,那我便不問了。”
繪雅卻也很識趣,並不再追問。
“哥,你應該知道,無論你是背叛主人還是傷害了我的主人,影御流都不會容忍你的存在的。”即便沒有得到任何提示,身為影子敏感的直覺,卻還是嗅出了端倪。
“哥知道的。你放心,哥不會傷害到他的。”澤一郎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小的時候,他也是常常這麼做的。
繪雅伸手觸控被他揉過的地方,她知道,那是澤一郎對她的承諾。
影子不該有感情,他們的感情也很淡,淡到只要主人的命令就可以殺掉對方,可是,也只有這淡淡的人情味,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