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點僵的蔣凌霄一眼,淡淡的點了個頭:“蔣哥。”
這一聲“蔣哥”證明他還記得,不過也只是記得而已,再沒有別的感情。包括感激感動感謝……統統沒有。就是讓對方知道,他認得他,僅此而已。
看他轉身去拿酒,蔣凌霄一時有點適應不過來,結結巴巴的問老沙:“這……這個就是那個?”
“哪個啊?”老沙被整的一頭霧水。
“兩年前我讓你收的那個。”
“哦,何進啊。是,就他。當時他來我還不願意要。不過這小子的確不錯。人聰明,又肯吃苦,長的也不錯。我就讓他幹吧檯了。以前那個調酒師,你還記得吧,鬍子拉碴的那個老松,脾氣夠怪吧。竟然收這小子做徒弟。都說調酒難學,可這小子一年半就出師了……”
老沙絮絮叨叨的講,蔣凌霄盯著何進背影不挪窩的看。其實他一轉頭他就認出他來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當年那麼匆匆一過竟然能讓他印象如此深刻。以至於再見他面的時候心臟都有被電擊的感覺。
兩年不見的何進,長大了,長高了,身體也結實了許多,雖然在他看來還是難免單薄。臉也更有輪廓了,不再是那個稚氣未脫的小鬼了。不過依然沒變的是他直接,無懼的眼神,看人有直抵人心的威懾。還有從以前就沒有變的性格,不討饒,不逢迎,不虛偽,不做作,直截了當,太過沉默。
何進。在心底玩味著這個名字,蔣凌霄覺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光芒照射。
從那以後,蔣凌霄就成了BLUE KISS的常客。人少就坐吧檯,人多就開包房,就算他是這裡的終極老闆,他出席的頻率也有些高。
不過時間一長,誰都看出來他是衝何進來的。常常是開一瓶洋酒,要兩個杯子,讓何進陪他喝。多會兒這瓶喝完了換下瓶。就算在包房,也一定要叫何進進去報道打招呼。
何進當然無所謂,本來陪客人喝酒也是他調酒師的工作之一,更何況蔣凌霄每開一瓶酒算到他頭上都有提成,他何樂不為。只不過他不像蔣凌霄那樣每天沒事幹,醉了大不了讓人抬出去。何進還要工作,還要應付別的客人,所以很多時候,蔣凌霄都是一個人守在吧檯這頭,點著煙看何進的側影或背影,耐心的讓跟他的親信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他們老大,絕對是轉性了。追他老婆都沒這麼當回事過。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蔣凌霄在BLUE KISS這麼一坐,就是兩年多。中間甚至出現過他結婚剛三年,懷了身孕的老婆來大鬧酒吧的狀況,卻被他一個耳光從樓上打到樓下,孩子就那麼流了,老婆也跑了,可他什麼反應也沒有,依然每天晚上點根菸要瓶酒一坐一晚上。
對蔣凌霄這份恆心,所有人都感到震驚。因為只要出去打聽打聽蔣凌霄以前是什麼人,就沒有人相信他會在一個人身上耗兩年卻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更不會有人相信有人被蔣家的人盯上兩年還能毫髮無傷,平安無事,當什麼事也沒有的正常過日子。這聽起來,根本是天方夜譚,卻真真正正的發生著。
其實連蔣凌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賤,明知對方沒那個意思,還不要臉的貼上去。更不像他作風的是,對何進,他竟然不捨得用強。天真的好象青春期,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總會為開。不過越讓著他忍著他慣著他,蔣凌霄越發現,這個人他可能這輩子都得不到。他的心,好象早就全部交給另一個人了。一個就是讓他每天只睡三個小時,不吃不喝賺錢供養也毫無怨言的人。而那個人,最後有一天還是拋棄了他,投向了更堅實的靠山。
蔣凌霄忽然很氣憤。他費盡周折追求的東西,竟然是被別人可以輕易拋棄的東西。原來他所追求的東西只是那麼不值錢。那他這麼辛苦這麼小心又他媽的是為個屁!
越想越不值,那天晚上,蔣凌霄把煙一掐,開車直接到了BLUE KISS。甚至沒有過吧檯,直接開了包房,叫了酒,讓人把何進叫進來。然後就下了格殺令讓把這房間看住了,沒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何進不一會就來了。整個人憔悴的嚇人,連一向凌厲有神的眼睛都好象失去了光澤,顯得疲憊而無助。見到蔣凌霄卻還強做鎮定的打招呼。
“蔣哥。”
媽的。蔣凌霄看著更加來氣。就為了一個見錢眼開的小子,就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他一心一意守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卻連正眼也不看一眼。說他賤,還有人比他更賤!
不識抬舉的東西。
蔣凌霄二話不說,拎起酒瓶子倒酒,頭也不抬的吩咐:“去,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