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面上不動神色,心中卻也是有點駭然,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時,德庫拉和查爾斯也都反應過來了,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之餘,面色卻是變得更差。
他們想到了開始的時候,那個可惡的聶明宇說的那句:我是來救池兒的,你們不要拖我後退就好。
現在,人家用實際行動狠狠地扇了他們一人一巴掌!
打從過來開始,這個聶明宇就是一個人在做事,誰都懶得知會,態度狂妄的令人髮指,幾個人算是把有生以來從未受過的氣一下子受全了,偏偏現在還不能拿他怎麼樣!
臉色不好的三人組互視一眼,齊齊抬腳也向廢棄工廠那個方向走去。
只這一會兒的時間,聶明宇已經不見身影了,他已經走進關押池兒的地方了。
三人心中想的大概是以後怎麼把這一局扳回來,但面上當然已經調整過來了,一個個氣定神閒的樣子,好像這件事對他們一點影響都沒有一樣。
所謂來日方長啊……
轉過一個彎,他們看到那個聶明宇竟然站在那間廠房的窗前,神遊天外的樣子,好像都不急著進去。
至於為什麼是在窗前而不是在門前,他們倒是非常瞭解:這幫無恥的殺手,竟然直接將那道大鐵門給焊死了,估計也是因為人手不足,所以乾脆把所有可能出錯的地方堵死。
那道窗也是焊了一道道拇指粗細鋼筋……
這幫無恥的殺手打定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主意,就跟套了個大鐵殼子的烏龜一樣,除非你把他的鐵殼子打破,否則他據守不出,那麼誰都拿他沒辦法……
聶明宇站在窗前,右手托腮,眼睛直直的看向裡面,那神態真是悠閒至極,就像在博物館參觀一幅畫一般,就差搖頭晃腦的作出品評了。
洛天他們快走幾步,從鋼筋的縫隙裡向裡面看去。
一個全身黑衣的殺手託著一把狙擊槍,就在窗前趴著,那黝黑森寒的槍管探出窗外大約五厘米,只是……那個倒黴孩子顯然沒有開槍的機會了。
裡面橫七豎八的躺倒了八個半人,其中六個全身黑衣,顯然都是殺手之流,還有一個穿白衣的少年,儘管昏迷,那少年的臉上還帶著消除不去的驚恐之色,因為倒在地上,那身白色衣服早已經沾滿灰塵,上面還有幾塊血跡,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從別的地方濺上的。
至於那半個人……其實早已經看不出是人了,只血肉模糊的一團,也不知道死了沒有,估計這人就是昨晚鬼冢作為消遣的祭品了。
因為早已經面目全非,他們一時間也看不出那人是誰。
再有,就是池兒了。
不知道是不是鬼冢兄弟的惡趣味,池兒被他們呈十字形綁在一個鋼架上,就像殉難的耶穌一樣。
身上只穿了單薄的睡衣,赤著腳,在光線昏暗的廠房裡,那蒼白的面板顯得格外令人觸目驚心。
因為昏迷,他的頭垂著,微長的頭髮遮住前額,就連那雙瀲灩的眸子也閉著,被遮在陰影裡,顯露出一種好像微微一碰就會破碎的脆弱。
冬天的夜晚畢竟太冷,池兒的唇被凍成青紫色,就算隔著這麼遠,幾個人也看得出來,池兒肯定在發燒。
儘管看起來糟透了,但讓窗外的幾個人面色大變的是——他的前襟上竟然也有大片的血跡!
大片的,如同冬日紅梅一樣的血跡。
不得不說,這樣的池兒,竟然顯露出一種殘酷的美,他可以激起人的施虐欲,或者保護欲……在以金屬色的冰冷廠房為背景的幕布下,一個宛若瓷器的脆弱少年,以毫不設防的姿態綁在那裡……
可是,這樣的風情卻激起了幾個人的滔天怒火!
竟敢這樣對待他們的珍寶!
看到這幅場景,幾個人都忍不住了,眼前的鋼筋雖然算是阻礙,但對他們來說,卻也不算什麼。
但就因為這一點,這三個才有點想不通,早到一步的聶明宇為什麼可以這麼沉的住氣……莫非其實幾個人是誤會了,聶明宇並不是對池兒有什麼非分之想?
掏出槍來,三個渾身散發煞氣的男人抬手對準了面前的鋼筋!
但那扳機卻沒有按下去……
只因為那個聶明宇輕輕地說出了兩個字:“等等。”
儘管不想承認,但在救池兒這件事上,這個聶明宇表現出來的‘專業素養’的確隱隱給三人的心中刻上了……‘最好按他說的做’這種見鬼的心理暗示。
察覺到自己因為這兩個字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