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怎麼能用別人的錢?非我自己的工錢不可,這才是心意。」
宣懷風聽她語氣堅定,知道她是不肯要自己私下給錢的,便找了紙筆來,寫了一句話,給小飛燕說:「你把這個拿著,等一下去帳房找黃先生,他會把你這個月的薪金預支給你的。你會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小飛燕說:「名字還是會寫的。」
宣懷風說:「那就行了。到時候你籤個名字,表示你已經把這個月的薪金提前領,那就完成了。」
小飛燕拿了他寫的紙條,很是感激,說:「宣副官,謝謝您。」
宣懷風朝她很和藹地笑笑,打發她去做別的,自己便到小飯廳裡吃早餐。
早餐吃到一半,宣懷風正拿著筷子,挾碟子裡剩下的一小片醬黃瓜,打算混著白粥吃,猛一抬頭,看見白雪嵐神秘的笑臉在對面隔窗裡冒出來,對他說:「好好坐著,先別動。」
便看見什麼閃了閃,似乎又有什麼響聲。
接著聽見白雪嵐說:「行了。」
宣懷風沒了吃飯的心思,放了碗筷,走到外頭,看見白雪嵐捧著一個照相匣子,就站在對轉角。
他走過去說:「還以為你幹什麼,這樣神秘兮兮。嗯?怎麼忽然弄了這個來?」
伸手輕輕敲了敲照相匣子。
白雪嵐說:「一個下屬送來的,這傢伙倒懂孝敬,我正想買一個來用呢,以後該當對他提拔提拔。來,站到那邊去,我幫你照一張。」
說著又捧起照相匣子,把一隻眼睛眯著貼到匣子上去,舉起一隻手給宣懷風打訊號。
宣懷風說:「我還穿著睡衣,有什麼好照的?」
白雪嵐還是一個勁地給他打手勢,要他站到走廊轉角去,嘴裡說:「你穿著睡衣,有風情極了,我照一張,以後藏我的錢夾子裡。」
宣懷風聽他這樣說,更不肯照,反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本因為熱,睡衣最上面的一顆鈕釦是解開的,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現在立即把那顆鈕釦都扣上了,罩得嚴嚴實實。
白雪嵐把頭抬起來,吐著氣說:「你這麼扭扭捏捏的幹什麼?」
宣懷風說:「我不是外面那些時髦小姐,可不當風流照主角。你這樣不正經地胡鬧,既浪費時間,又浪費東西,我是不配合的。」
白雪嵐把肩膀聳了一下,說:「你這正經模樣,就叫人又愛又恨。好罷,你去換了衣服來,我們好好照幾張。以後整合一個相簿,老了坐一起翻翻,那才有趣。」
宣懷風微笑著說:「雖然是羅曼蒂克的想法,不過你又怎麼知道我非配合不可?」
白雪嵐便也笑了,問:「你不和我羅曼蒂克,還能和誰羅曼蒂克?」
表現出很篤定的自信態度。
宣懷風見這是小飯廳前,來往的聽差很多,便沒有說話,只是唇角微微向上揚著,把下巴往回去的方向一抬,做了個示意,就轉身慢慢地走。
白雪嵐把照相匣子收拾起來,追上去和宣懷風肩並肩走,兩人一道回到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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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嵐到法蘭西喝過洋墨水,對照相匣子這種舶來品頗熟,若只是擺弄照相匣子,自然引不出他多少興奮。
但想到這是第一次親自幫心愛的人照相,要永遠留下俊美可愛的影像來,那意義就大大不同了。
白雪嵐竟是把自己當成了照相藝術師這樣來處理,進了屋子,便幫宣懷風當穿衣服的參謀。
宣懷風本來說穿一件青色長袍,白雪嵐表示反對,必定要他穿一件新從洋裁縫那裡訂做回來的真絲黑西裝不可。
他這一點任性,宣懷風還是包容的,聽他的話,把黑西裝找了出來,裡面穿了件雪白的綢襯衫。
那西裝是照著宣懷風身量做的,料子極好,穿起來筆挺無皺,把修長勻稱的身子襯得無可挑剔,讓人顯得很精神。
他換好衣服,出來在門前一站,恰好站在陽光射下的地方,就彷彿明星走進舞臺上的光圈底下。
領口那處,襯衫和西裝黑白相配,白是珍珠般耀眼的白,黑是深夜般漆亮的黑,衣領貼著那截暖玉似的,幾乎望一眼就能想像貼近時可聞到的馨香的脖子。
一雙烏眸由黑琉璃精心打造似的,靜靜往周圍一掃,幾乎能攝魂奪魄。
白雪嵐眼睛都看得直了。
想起這寶貝是他一個人的,又滿心眼的興奮。
宣懷風看他站在對面,一動也不動,只是將眼神很露骨地盯著自己,大感尷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