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說的話,我親自去。不過我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說出別的什麼事。”
黎朔靠在牆上,身子有些僵硬。
柯以默接著道:“隨你去說什麼,如果你想讓黎朔永遠的離開這個家的話。”
柯清夢沉默了,柯以默道:“黎朔這次回來是多不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上一次祖父幫忙找到了那個證人,還有黎曜的態度,你以為這麼容易就能讓他們倆人反目?”
柯清夢道:“黎曜為什麼要承認?”
柯以默道:“我也不清楚,如果不是他承認了,這件事遠沒有那麼好辦”
柯清夢默默地站著,思索片刻:“莫非這裡面又有別的?”
柯以默搖了搖頭道:“我記得有一次他曾經問過我,家族和黎曜哪個對黎朔是真正重要的東西。”
“他怎麼說的?”
柯以默側著身子,微風順著窗戶飄進來,吹起他額邊的碎髮,柯以默的臉比黎朔的還要柔和一些,白皙透亮,璞玉一般。
“黎曜自始至終都把小朔放在第一位,這一點我們誰都做不到。”
柯清夢抿著嘴不說話,柯以默繼續道:“我不會讓黎朔來柯家工作的,這一點你不用在跟我說了,我不會讓步。”
柯清夢道:“你難道忘了我給你隱瞞了多少事情麼?”
柯以默淡淡一笑道:“隨你去說,我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不管怎麼樣,黎朔都不會接受我。”
柯清夢皺緊了眉頭道:“如果他知道了你殺了林樂,你覺得他會放過你麼?”
柯以默點燃了一支菸,修長的手指微微發抖:“他最好別放過我,我寧願他一輩子都恨我。”
柯清夢憤恨地拿起桌子上的菸灰缸砸過去,柯以默靈巧的避開,接著便是刺耳的摔碎的聲音。
柯清夢怒吼道:“我怎麼就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
柯以默掐了煙,抬起眼道:“是啊,媽媽,你怎麼這麼可憐,嫁給了一個同性戀,生出的兩個兒子也是。”
柯清夢依稀還在叫罵些什麼,但是黎朔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有些迷惑,腦海裡空洞一片,彷彿這個世界裡的一切都已經離他遠去了。黎朔向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貼到了牆壁才停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得樓,怎麼離開的柯家。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發現忘了把車開回來。
黎朔坐在一邊的矮凳上,他雙手無力,握都握不緊了。
天漸漸黑了,他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過。
有時候黎朔會想,自己也許不是一個人,自己也許還有用,畢竟有人是需要自己的。這種想法在他遇見林樂之後愈發的強烈,林樂很像小時候的柯以默,活潑好動,甚至有一些任性和無理取鬧。這些他都願意包容並且願意作為一個哥哥或者長輩無慾無求的疼愛著他。
可是現在早已無人需要他,面對著無數的背叛和欺騙,黎朔覺得自己很累。他沒有資格在保留著林樂的骨灰,他甚至無法為他報仇。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黎朔接過電話,是黎雲楚打來的。
“喂,雲楚。”
“爸你什麼時候回家?”黎雲楚的聲音脆脆的,很好聽。
黎朔的眼睛很疼,鼻尖酸的厲害,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根本沒辦法面對任何人。
黎朔深吸了口氣,他捂著眼睛,停頓了一秒鐘道:“等我一會兒,我有些事情……”
電話裡靜了靜,過了一會兒,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來:“你在哪?”
黎朔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他臉色蒼白,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小朔?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黎曜的聲音有些焦急。
“我……”黎朔有些發抖,他咬著牙,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哥,我想回家,你來接我好不好?”
四周靜的出奇,深冬時節,未曾飄雪,乾枯的枝椏上一片葉子都沒有。寒風吹乾了黎朔臉上的淚漬。
“你別哭,小朔,我去找你,很快的。別掛電話。”
這種場景讓黎曜想起以往無數個日夜,黎朔還年幼,他瘦削不堪,自己把他抱在懷裡,他摟著自己的脖子,將一切重量都壓在他身上,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黎朔將一切都託付給了自己,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信任感。
黎朔睡著了,黎曜把毯子蓋在他身上,開了空調。
“他去美國的第一年患了輕微抑鬱症,休學一年。所以他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服藥引起的副作用。”吳瑜在電話裡說:“精神類藥物會讓人莫名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