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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

門嘎吱一聲開了,雪英站在門裡,臉上還掛著淚痕。

柏瑞樂呵呵地笑了笑,說:“再不吃又要去熱一遍了。”

雪英臉上掛著冷漠,說:“拿回去,我不餓。”

柏瑞不顧姐姐的阻攔,徑直走進去。

“你要記住,人是鐵飯是鋼。天大事兒也得吃飯,吃飽了才能有力氣救人不是。”他邊說邊把東西放到了門口的圓桌上。

雪英木訥地走到了自己的床邊,說:“我救不了他,你也救不了。”

“既然我們都救不了,那幹嘛還跟自己過不去?”

“你不懂!” 她的意思是,你沒有愛過你不會明白她此時的心境。

柏瑞聽出這話外之音,心想沒有人比他更懂什麼叫愛了。他之所以能夠站在她的立場上思考,正因為他了解自己所愛之人遭遇不測會是什麼樣的一種痛苦。假如這一切發生在四安和他自己身上,或許他也想不出什麼有效的計策來挽救這感情。

“你怎麼知道我不懂!”他反駁了這話時心裡只想到了四安。因為姐姐和樑棟的遭遇不可避免地在他心裡敲著警鐘,他和四安的處境雖看似波瀾不驚,但卻暗藏危機。他由衷地感到心虛。

雪英躺倒床上,毫無生氣地說:“你拿回去吧,我不吃。”

柏瑞苦口婆心道:“你這是幹什麼?絕食等死嗎?你以為你死了就能和樑棟在一起了,你以為你和樑棟就是梁山伯與祝英臺啊!我看你是被姑姑的戲給唱傻了。這世上沒有化蝶這回事,你就別痴心妄想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如願以償了,樑棟卻被放了呢?那他是不是也該去尋死覓活。”

雪英雙眼呆滯地看著床頂上的帳幔,仍舊不說話。

柏瑞坐到床沿繼續說:“再說了,人家梁老師是幹大事的人,兒女私情早就拋到南天門去了。你還傻乎乎地在這兒跟自個兒的娘鬧得不可開交,說不定人早沒把你當回事兒了!”

最後這句話一下子惹惱了沈雪英,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說:“你放屁!滾。”

柏瑞見狀立刻誠惶誠恐地又哄又道歉地說:“好好,算我胡說八道,別動氣別動氣。我的意思是說,要想讓媽出面擺平這事兒,你就不能這麼硬來,得用迂迴戰術。她脾氣這麼多年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得順著她的意思來,不然就算你真餓死了也甭想辦成事。”

沈雪英恍惚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理,弟弟的這番肺腑之言似乎在她的心裡起了一些化學作用。她不禁冷靜思量起來,回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事,她像個旁聽者一樣感到了一陣驚慌。她害怕母親就此斷了與她的親情關係,又效仿當年柏瑞那樣,將其發配充軍流放他鄉。

這恐懼的源頭不是為自己個人的安危,為的還是樑棟。

她母親的能力熟知的人都瞭解,從抗日戰爭到現在,無數的功績都標示著他們的母親是多麼了不起的女人。從前只要你報上祖輩的任何一個名號,商政兩界無不給其三分薄面。現在執掌大權的是艾雅倫,這個名字更是在商界政界響噹噹的金字招牌。

雖然他們兄妹不曾深知透析,但沈家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視。

不是救不了樑棟,只是需要給母親一個時間過程來構思一個計劃,一個周全的計劃。而這個計劃的核心意義就是,即要救人,又要保全自己。

第五章。暗湧10

沈柏瑞的一頓竭力勸說,終還是讓姐姐沈雪英放棄了絕食的念頭。看著雪英一口一口把盤子碗裡的飯菜吃得所剩不多,柏瑞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兒裡。本想去看看母親,但他卻退縮了。一種說不出的恐懼襲擊了他,他和四安正在隱形中走入所有人的雷區,只要一個不小心便會踩爆。他沒有勇氣去安慰自己的母親,因為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違揹她和所有人的事。

夜已深沉,他躺在床上,一個人,四安沒有來。當孤獨襲來時,他開始反覆想著自己安慰姐姐的那些話。忽然間,他覺著有兩個自己在這屋子裡,一個對另一個說著在姐姐房間與之相同的話。由此,他不禁遐想,倘若有一天他和四安也走到了這一步,他該怎麼去面對,是不是也要跪在母親面前求她拯救。

突然門口傳來很輕微的敲門聲,他知道是四安。他第一次對這個人的到來感到了一種慌張,猶豫了片刻,還是起身開了門。

四安站在門口,衣衫單薄,表情凝重深沉。

“進來吧。”柏瑞沒有表現得很急切,也沒有喜悅。四安也是,兩人的臉上都掛著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