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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推醒,說她總是聽見屋子裡有聲音,睡不安穩。

石慧芳的潑辣無禮是出了名的。

石亮記得小時候常因為沒爹被人嘲笑,一次,他和幾個工地的同齡小孩玩耍嬉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和包工頭的兒子打起來了,兩個屁大點的孩子在沙堆裡打滾推搡。打急了,包工頭的兒子站起來就拿腳揣石亮,罵道:“野種!沒人要的野種!看你媽和個男人一樣的,你爸才不要你的!”

其他圍觀的小孩也跟著起鬨,“石頭亮!是野種!沒人疼,沒人要!”

石亮記不起後來自己是接著打呢,還是被欺負了。只是記著石惠芳驚天的破鑼嗓子突然就撕裂了肺一樣叫了起來。

“你個死犢子!我□媽!”石惠芳狂奔而來,身上還穿著在工地的迷彩服,褲腿和袖子都高高的挽了起來,手上拿著剷土的鐵鍬,烏黑的臉上表情猙獰似要把那小子生吞活剝。

圍著石亮的小孩一轟而散,石惠芳衝到石亮面前護著他,對這逃跑的頑童破口大罵:“□媽!你們別再讓我看見!我他媽的打斷你們丫的腿!”

石亮當時突然就不害怕了,他覺得只要石惠芳在,他就不會有事。後續是石惠芳又鬧到了包工頭那裡,撒潑打滾耍賴,無所不用之極,最後鬧得包工頭不得以拿了幾百塊錢打發走了他們母子倆。

這事情在工地裡傳的沸沸揚揚,近半年石惠芳都沒再找到工地的活了。那次以後,石慧芳常對他說:“混小子!你他媽再讓人給欺負了,就他媽的打回去。別怕!你媽我在。”

講這話的石慧芳臉上盡是狠劣之情,而看著是石亮的眼睛卻點滴星光。

石亮問過她:“媽,我爸呢?”

“你爸賺錢去了!”石慧芳每次都這麼回答他,他也知道她在說謊。一個男人不可能十幾年來一直在外打工卻半點不和家中聯絡的,但石亮也不說破,因為他不在乎那個生他卻沒養他的爹,他有石慧芳就夠了。

“混小子!快過來幫我拿東西!”一個尖利洪亮的聲音打破了安靜的房間。

石亮蹭的一聲就從床上蹦了起來,“你怎麼今天回來的這麼晚啊!都幾點了啊,飯都涼了。”石亮說著抱怨的話但臉上一直帶著笑,接過女人手上的塑膠袋。

“你就知道吃!你自己不會做啊!”回來的女人正是石亮的媽媽,穿著被汙垢弄髒的白色T恤和黑色長褲。

“你又不教我!還怪我,你教我我立馬就學會了。”石亮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開啟一看是一份香噴噴的鹽酥鴨。

“你不會自己學啊!我媽也沒教

我學做飯啊,我看看就會了。”石惠芳是故意不教石亮做飯的,她說男人要是會做飯以後結了婚女人幹什麼去啊,這做飯是女人的活,男人刷刷碗就可以了。

“媽,今天什麼好事啊?居然還買只鴨回來吃啊。”石亮已經按耐不住的向鹽酥鴨伸去了魔爪。

“小子!洗爪子去!”石媽媽忙拍開石亮的手“我今天沒去買菜,來不及做飯了,再說不是第一天開學嗎,吃點好的。”

“恩,媽你今天嘛去了啊?”石亮又問了一遍。

石媽媽只顧著倒騰飯菜,換下髒衣服,故意忽視了石亮的問題。石亮也沒太在意,洗完手盛了兩碗飯,坐在桌子邊上就開始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真是餓死鬼投胎的!慢點吃!”石媽媽看著埋頭和鹽酥鴨搏鬥的兒子,眼角笑出了絲絲的皺紋。

很久以後,嚴羽風曾對石亮說過:“石頭,我最羨慕你的一點就是你有石慧芳這樣的媽媽。”而這卑賤的愛也是撐著石亮走過無數挫折的唯一動力,這事暫時按下不表。

這邊石亮正吃的津津有味,而在南城市中心的“Oliver’s”高階西式餐廳門口正停著一輛高檔的黑色轎車,一對人正從餐廳裡出來走向轎車。一老一少,老的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面容嚴肅正是在南城高中門口被石亮們碰見的張叔,那少的自然就是嚴羽風了。

“小風,這家餐廳的東西還可以吧?”張叔進了轎車問著後座嚴羽風的意見。

“恩,還行吧。”嚴羽風看著車外,心不在焉的說道。

“那我這就送你回家,等會就去接嚴先生和夫人。”張叔又說道。

“行”

賓士S600應聲而起,在繁華的市中心留下一抹魅惑的殘影。嚴羽風看著窗外花花綠綠的霓虹燈,眼角痠疼。

“回家”,回哪個家啊?什麼是家啊?嚴羽風一個月也見不上父母一眼,他們總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