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共賞雪景的時候,赫然發現靳翊已出神的望著飛雪,若有所思。過一會,又自嘲似的垂下頭苦笑。
“怎麼了?”感覺靳翊的不對勁,單皓奇怪。
靳翊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像是佈滿了厚重的霜,沒有生氣:“明天,是他的祭日。”
又一個厚實的霜打下來,這回是打在單皓的臉上。想到自己剛剛興奮的叫喚,此時只覺得羞愧難當,不知所措。
“要一起去麼?”不知為何,靳翊竟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單皓一起去,或者只是因為他和瑾長相相同的緣故,想讓瑾看看世界上原來還有一個人跟他如此之像。
靳翊也沒有想到,單皓竟然答應了。
清早起來,靳翊一身灰色西裝,單皓則是上白下黑的輕鬆搭配,倒也不為失禮。
園子裡的霧氣還很重,這會兒還看不清視野。靳翊之所以這麼早來,就是怕晚了就會和藤原家的人碰面。想起第一次來祭奠瑾的時候,正巧瑾的母親也在,一看見靳翊就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好在靳翊最終跪下不斷請求,瑾的母親念在他畢竟也是瑾愛的人,最後‘仁慈’的給了靳翊幾分鐘的時間。
懷著悲痛的心情,靳翊和單皓穿過低矮的草叢,到達一個墓地前。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被細碎的雪屑沾上,碑的右下方寫著‘藤原瑾’,靳翊伸手將雪末兒抹掉,一張桀驁的面孔清晰的顯現出來,單皓的心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
靳翊撫摸著碑上的那張臉,他沒有笑容,高傲的像個王子,骨子裡流淌著叛逆倔強的血液,眼神完全無視於拍攝者,深潭一樣的眸子早已穿過冰冷的鏡頭洞悉一切。
“很像,是不是?”靳翊沒有回頭,像是在問瑾,又像是在問單皓。
輕輕地將另一隻手上捧著的白菊花放在墓前,慢慢的彎下身子跪在已經過了一夜厚厚的雪上。雪屑隨風飛揚,落到靳翊臉上化開,變成了水珠緩緩滑落,讓人看了不知是淚還是水,胸口的疼痛感只增不減。
冷風還在颼颼吹著,單皓沉默的站在一旁看著靳翊緬懷著死去的瑾。
“瑾,你過得好嗎?”靳翊抽噎著用低沉的聲音說著,“你知道嗎,我當上經理了,呵呵……你替我高興吧?”
“不僅這樣呢,我還幫著公司的業績提升了不少呢,這樣你就不能總是笑話我是個只會教書的小老頭了。”
“還有哦,公司裡來了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我一開始還以為又見到你了,看到沒有,他就在我身後。當時高興的一時間誤抱了他,你不會生氣吧?”
“告訴你哦,生氣了就來打我好了,我絕對不躲,怎麼樣?”你要是真的可以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我寧願被你打的魂飛魄散。
淚水又悄然無聲的滴落,一滴一滴的融入白雪,靳翊咬著嘴,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可出聲的時候卻抑制不住潮湧的奔發,“瑾……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的快要瘋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瑾……瑾……”
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傳到單皓的耳裡,感到分外的刺耳和不忍。他走上前來拉住靳翊的手:“走吧。”
“等等!我還有話跟他說,我還有好多的話……”靳翊的臉早就鼻涕眼淚混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悽慘。單皓剛想說些什麼,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眼前的霧已散去不少,前方的景物隱約可見。
“有人來了。”單皓髮現來人趕緊拉起靳翊站起。
靳翊拭去眼角的水霧,慢慢看清了來人,走在前頭的正是藤原瑾的母親,身後還跟隨著一票人。瑾母交代了身邊的人幾句,黑壓壓的一片就佇立在十米之外屹然不動。知道瑾母漸漸走近,靳翊才回過神來,戀戀不捨地看著瑾的墓被單皓匆匆帶走。
車廂裡打著的暖氣回暖了冰凍的身軀,心裡的寒冷孤獨卻無論如何也驅散不走,潛意識裡已把眼前的人當作唯一的慰藉,不斷的抒發排遣心中的疼痛。
抱住靳翊不斷髮抖的透著涼意的身體,單皓的鼻子也傳來一陣酸楚,無奈能做的只有這樣摟著他,將自己的溫度儘可能的傳遞給他。
溫柔又讓人心疼的低語,這依舊讓靳翊的心都破碎的言語:“忘了他吧。”
為什麼你們都只會告訴我這句話,忘記談何容易?
止住戰慄,靳翊勉強抬起深埋的頭,帶著慘絕人寰的音調說:“不要再讓我聽到這句話了,否則……”眼前酷似瑾的臉正愁容滿面,彷彿真實的瑾就在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