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控訴,援朝和丹真都忍俊不止。他回頭看看秋陽,問:“秋陽,你在想什麼?怎麼不開腔呢?”
秋陽平淡地轉頭看著他問:“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麼?”
老喬隔著邱石衝他喊:“說說你跟閆依的事兒吧。聽李苗說,你在醫院那會兒她挺照顧你的。而且上次林衛
祥那件事,誰都看出來人家對你有那點意思。”
邱石撇頭瞪了秋陽一眼,本想說什麼,可又收了起來。
秋陽面無表情,說:“沒有的事兒。我們只是護士和病人的關係,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再說了,我現在處境又不是以前,根本不可能想那些。”說完,他雙腿在馬腹上輕輕一夾,往前衝去,其他人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姑娘們遠遠地看著,眼神裡各自懷揣著那少女最平常的痴迷崇拜。因為有了這初戀般的感覺,所以她們得以在這艱苦的環境中得到一絲愉悅和希望。
陸瑤有著超越她年齡的成熟和智慧,甚至很多時候過分的理智讓她在思維上更加勝過一個男人。她明銳而聰明,善於洞察和分析。三個女孩坐在那微微隆起的高坡上,身下週圍的青草散發著一股自然的帶著一絲甜味的香氣。她們聊著現在的生活,未來的希望,以及那些渾身英氣的小夥們。
“你覺得石頭喜歡你嗎?”陸瑤對夏雪琳問。
“我喜歡他就行了。你沒聽那些說過,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嗎?我會讓他喜歡上我的。”夏雪琳很自信,也很堅定地說。
閆依笑了笑問:“你知道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什麼樣的嗎?”
夏雪琳天真地笑起來,反問:“你知道?”
陸瑤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因為性格的差異所以表達感情的方式不同。沒有哪個人能夠準確的說出對方是否真的喜歡自己。就像有的人,成天掛在嘴上的喜歡,說不定心裡卻揣著另外一個人。有的人一輩子說不定都沒對別人說過我愛你,但他卻會忠於某一個人,並且生死到老。”
夏雪琳不屑道:“你說得太高深了,男女之間哪有那麼複雜。”
陸瑤說:“人本來就是複雜的。因為複雜,所以才有了各自豐富的人生。我知道你喜歡石頭,但你想過沒有,你總是那麼迫不及待黏著他,他會因為你的喜歡而退縮的。”
夏雪琳問:“那我應該像你那樣,喜歡援朝就一直跟他保持著距離。什麼也不做?”
陸瑤立刻反駁道:“你錯了,我沒有跟他保持距離。因為我已經不喜歡他了,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做那些無謂的爭取。不像你似的。我覺得我們都應該學會看清事實。石頭如果喜歡你,在一個大隊那會兒,早就跟你好上了。還用得著你這麼費勁巴力地追到這兒來嗎?”
夏雪琳彷彿是活在自己世界裡人,根本聽不進陸瑤說的任何一個字,於是搖頭擺腦地站起來說:“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也說不過你。老方能和湘慧在一塊兒,那我跟石頭也能,我只要不放手,他有一天會喜歡我的。
沒有哪個男的會拒絕一個漂亮的女人。好了,我得去找他了。你們先聊著吧。”
看著夏雪琳跨上馬的樣子,陸瑤笑了笑說:“真是傻到家了。”
閆依說:“你真就那麼肯定援朝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
陸瑤坦然地說:“我也希望我的直覺是錯的,但那畢竟是事實。我們剛來這兒才一年多,從時間上來看,我根本不具備他所動心的條件。如果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會因為長時間的相處而愛上對方的話,那也不可能是我,曹芳跟他認識的時間更長,琳子也離他更近,還有其她的那些和他同一時期來的女知青們。這些人的可能性都遠遠大過我,所以我選擇退出。”
閆依問:“難道就沒有一見鍾情嗎?你挺漂亮的。”
陸瑤大笑起來:“這種機率就更小了。如果看到漂亮的女孩兒就能夠一見鍾情的話,那麼他首先看上的應該是你或者琳子。因為當初來的時候,你們先於我認識他了。”
閆依被陸瑤那頭頭是道的分析給擊敗了,她只好說:“好了,不談他了。我想沒有人能夠說得過你。可在這兒,我們總要找個精神的寄託,不然就會像那些人一樣不是變成呆子傻子,就是變成心理扭曲的瘋子。”
陸瑤遙望著那茫茫一片綠色的大地說:“在這兒能找到一個人來寄託自己的感情固然好,但那也是需要動力的,就像秋陽吸引你那樣的動力。”
閆依有些羞怯地別過頭去狡辯道:“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