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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他的笑,千變萬化,彷彿是一種語言,只有他能運用自如的語言。

墨瞳慢慢地說,“我要字。”

周釋懷把硬幣輕輕往上一彈。

硬幣在空中劃了一道銀線,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移開蓋住手背的右手,把硬幣託著送到墨瞳眼前。

是字。

墨瞳忽然在心裡有些鄙薄自己。

為什麼可以如此平靜甚至是輕鬆地與此人對話。

就當是收了人家的錢,盡義務讓人家覺得有點娛樂好了。

他乾巴巴地說“我去客房拿點兒東西。”

周釋懷跟進來。

當墨瞳拿起床頭放著的鏡框時,他伸手接了過去,細細地端詳了一會兒。

“你父親?”

“是。”

“你們,長得很象。”

“是。”

“他現在在哪兒?”

“……”

“嗯?”

“我們……失散了許多年了。”

“是,我記得你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他把手放在墨瞳的肩頭,手心火熱地隔著衣服熨著墨瞳的面板。

“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找到他。”

墨瞳接過鏡框,逃也似地出了客廳。

回到主臥,心還砰砰地亂跳。

他居然說,要幫自己找到父親嗎?

15

那以後,周釋懷居然在這裡住下了。

他每天晚上回來,雖然有時候挺晚。

偶爾回來得早,他會和墨瞳及於阿姨一起吃晚飯。飯桌上三人也有交談,氣氛雖不熱烈,倒也融融。

他甚至會在週末的時候把工作帶回來做。偶爾,會有下屬的高階管理人員來請示工作,他關不避諱,也不刻意解釋,那些人也絕不會問什麼,都是些極為有涵養,成府極深的人物。

墨瞳有一次甚至看到了周家的二兒子周釋明。

他拿著檔案來的。

墨瞳給開的門。

他並沒有對墨瞳有丁點兒的怒目相向,反倒有些惶恐的樣子。

他走進書房不久,就聽見周釋懷頗為嚴厲的聲音傳出來。

“釋明,這份計劃書我還是很不滿意,你看你是怎麼做的?你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不要每天神思恍惚好不好?再去重新做過,明天早上交到公司,用心一點!”

周釋明慌里慌張地出來,嘩的一下,手裡的檔案散了一地。

墨瞳走進去幫他撿起來,遞還給他。

他也是高大的個頭,卻微胖而且顯得有些臃腫,不夠利索。與周釋懷周釋雅不同,他的五官有些模糊,擠在團團的圓臉上,額角有急出來的一層薄汗。

他甚至對墨瞳點點頭說謝謝,匆匆地走了。

墨瞳是知道他的,他也不過三十二歲,卻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周廣福一直想抱孫子,可是周釋懷不願要孩子,周釋雅的孩子,按周廣福的話說,不過是外姓旁人,所以,他負責生完了又生,還好第三胎得了兒子。

墨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有些發愣。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

有一天,周釋懷回來得比較晚,很輕地開門進門,卻發現墨瞳並沒有睡。

那個男孩兒,站在落地窗前,對著黑沉沉的暗夜,在唱一支歌:

你是我記憶中忘不了的溫存

你是我一生都解不開的疑問

你是我懷裡永遠不懂事的孩子

你是我身邊永遠不變心的愛人

你是我迷路時遠處的那盞燈

你是我孤單時枕邊的一個吻

你是我愛你時改變不了的天真

你是我怨你時刻在心頭上的皺紋

你是我情願為你付出的人

你是我不願讓你纏住的根

你是我遠離你時

永遠的回程票

你是我靠近你時開著的一扇門

你是我情願為你付出的人

你是我不願讓你纏住的根

你是我遠離你時

永遠的回程票

你是我靠近你時開著的一扇門

周釋懷站在客廳裡,默默地聽著。

男孩的聲音很低,歌聲也有些斷續,但是,咬字卻十分清晰。

他的身影映著窗外的一片夜色之中,格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