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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鬱辰俯下身,手指擦去蘇遠眼角沾的血,不再多言。對這個小瘋子,他是真的無可奈何,諦下了最後通牒,事情已經不可收拾,任是他再張狂,這次也不能名正言順地扣下蘇遠,更何況蘇遠那麼高調地用公開線路聯絡宋舒揚,那麼老實地說要解開魔方。

是的,至此,蘇遠越獄成功了。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是讓手下給蘇遠做簡單的包紮。A組的人開槍很有分寸,並沒有擊中蘇遠的大動脈,只是由於蘇遠一直處在劇烈運動狀態,所以出了不少血。

望見鬱辰蹙著眉頭的樣子蘇遠心裡莫名暢快。挺好的,他想,能看到鬱辰吃癟一次,也不枉他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慘樣。

宋舒揚來得很快,他巴不得自己能坐火箭過來,一路上的車速飆到一百四十碼,僅花了二十分鐘就到了監獄門口。

監獄裡剛出了事情,門衛又沒有接到獄長的指令,說什麼也不讓他進。宋舒揚手一揮,就有兩個人上前制服了可憐的門衛,徑自往裡走。

剛剛安靜下來的警報器因他的闖入再度響了起來,監獄裡又是一陣忙亂,好在鬱辰及時出面,這才制止了又一場動亂。

還是那間探望室,還是對峙的三個人。

鬱辰說:“宋先生難得這麼沉不住氣,就為了這麼一個小囚犯,至於嗎?”

宋舒揚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獄長不也為了他幾次駁了我機密處的面子,至於嗎?”

蘇遠基本上處於半迷濛狀態,聽著這兩人反問來反問去,覺得好笑,忍不住插嘴:“私人恩怨什麼的能不能放一放?我好不容易想開要坦白從寬了,別等我嚥氣了才後悔。”

至少表面上都是為諦做事的人,鬱辰這邊催命似的要魔方的密碼,想來宋舒揚那邊也催得緊。事關整個諦的利益,說得不好聽點,他們三個人都是狗急跳牆。無論誰跳得過去誰跳不過去,都只有諦才是贏家。

辦了“證物交接”事宜,宋舒揚帶著蘇遠乘車離開。

蘇遠在後座上接受這醫生的緊急治療,腿傷固然疼痛,可他的心神完全不在自己的傷口上。

有人說出監獄的時候千萬不能回頭看,看了就又帶出了罪惡,會再次被關進去。蘇遠知道這個說法,可他還是經不住回頭了。

透過車後窗,那座高大的監獄離他越來越遠。這片荒郊孤城鮮有人蹤,看上去天高地闊。他無數次想象過脫離那座牢籠的情景,幻想中的雀躍和絕望都刻骨銘心。

自由,一開始他半點都不稀罕的東西,隨著時間的攪拌慢慢浮出水面,到後來他甚至願意堵上性命去爭取,想要與那個人對等地站到一起,想追隨他推翻整個諦。

然而此時此刻他真正離開了,卻絲毫沒有感到愉悅。原因很簡單,他之前的一切堅持都白費了,他還是被推上了前臺,以蘇欣弟弟的名義,以魔方密碼為代價,低頭,求助,妥協。

乾澀到極致的眼睛睜大再睜大,終究再也看不見那樓頂和那天空……

蘇遠帶著高熱暈厥了。

醫生想要給他做更完善的檢查,可是有個小麻煩阻塞了治療進度——

無論他們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蘇遠鬆開握刀的手。他握得太緊,就像在握自己的生命。

*******

蘇遠昏迷了一天,在這一天內發生了很多變化。

宋舒揚接到上層的命令,讓他“適可而止”,不要再糾結那個反諦組織成員,因為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即使他已經揪出了幾個有價值的人物,而且順藤摸瓜發現了監獄的諸多不妥之處,迫於無奈也只能暫時放手不管。

每次越接近反諦的核心,就會收到來自諦的越多阻礙,這讓宋舒揚不禁起疑,好像反諦與諦是相互依存的一般,然而想要深究的時候卻又抓不住任何頭緒。這跟他暗中調查鬱辰是一樣的情況,明明能夠憑感覺判斷出一些破綻,可是當要去揭開真相時總是撲個空。

身為諦的一員他很明白,每個部門都有各自“不能說的秘密”,監獄有,他機密處也有,只是他不能理解,為什麼這些“秘密”之間會有對立的衝突。

倒是助手董容給了他一點提示:萬物都不可能無止境地生長下去,在它的生長過程中必然會有制約的因素存在。所謂合久必分,一棵太過龐大茂盛的樹終究會分裂出獨立的根系,賦予那些能夠自我發展的部分單獨生長。在這樣的分裂時就會產生對立的部分,這些部分互相阻礙互相牽制,達到一個平衡點。

所以諦的內部才會有分歧,而這種分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