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幾張狗皮膏藥,結果膏藥錢居然還被會計從他工資里扣了。
如今他總算明白了“一山還有一山高,一渣還比一渣摳”的道理:鬱辰那邊他是免費廚師兼“偷不著”的小情,宋舒揚這邊他是走後門遭同事嫉恨的廉價勞動力……情何以堪!
蘇遠在痛苦中掙扎著,在掙扎中暗爽著,在暗爽中腰疼著。
其實鬱辰並不經常來蘇遠的公寓,再精密的儀器也會有破綻,為了防止宋舒揚起疑,他最多一星期來兩次。知道內幕的阮輝和狄飛暗地裡把這樣的行為稱作“金屋藏嬌”。
監獄裡的眾人不知道獄長出去做了什麼,不過伶俐的人都發現,只要獄長外出回來,必然心情愉悅,這時候他們的日子就好過一點,有時候在非休息日的伙食裡還能多一道葷菜。
李逸清在禁閉室待了將近一個月,如果不是鬱辰下令讓他出來,也許他還準備接著待下去。
狄飛見到李逸清的時候,發現他整張臉都是不健康的蒼白,心裡難受,說話就難免重了一些:“逸清你犯什麼糊塗呢!小錯誤而已,而且又沒出什麼大事,你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幹什麼?還一關就是這麼長時間,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心情!”
看了他一眼,李逸清輕拍他的肩:“沒事,我沒事,我只是想給他看看我認錯的誠意而已。”
一句話就把狄飛的滿腹牢騷噎了回去。他當然知道,在李逸清的心裡,獄長的想法和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只是鋪墊,都可以犧牲,包括他自己的忠誠。
這一次他自作主張利用蘇遠,逼迫他向諦妥協,是對他們最捷徑的方法,付出的代價最小,獲得的利益最大。這是他唯一一次忽略鬱辰的意願行事,結果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覺得還是值得的。”李逸清說,“這段時間鬱辰也來看望過我,他跟我說了很多事,這至少說明他還是需要我的,這就夠了。阿飛你應該知道,在這裡如果沒有他的支撐,我這種人一天都過不下去。”
蘇遠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自從入獄以來,每天面對的都是冷嘲熱諷和暴力相向,後來鬱辰給了他似有若無的庇護,日子還稍微好過一點,明面上跟他作對的人少了很多,再後來他被鬱辰當眾羞辱,於是對付他的人變本加厲,也正因為這樣,李逸清才有機會藉助那些對立勢力來把蘇遠推到反叛的前臺。
狄飛沉默幾秒,嘆了口氣:“所以,你就是想讓他來看看你對嗎?你用一個月的禁閉來換他的一點點關心,不覺得很傻嗎。他是需要你,但他根本就不在意你,你知道他這一個月都做了什麼?他不顧反諦的處境去找蘇遠,就為了那麼一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幾次犯險,你還覺得值?”
李逸清並沒有感到意外:“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阿飛,這些事他已經告訴我了,我在禁閉室裡也想了很久,比以前任何時候想得都要透徹。相信我,也相信鬱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狄飛無話可說。
是啊,老大永遠是正確的,而他們,總是一個比一個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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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禁閉室出來以後李逸清沉默了許多,他幾乎不怎麼出現在管教和囚犯們的眼前,據四白眼透露,他也沒有得到許可進入頂層的獄長辦公室,只被獄長派到了建築工地,繼續參與大樓的內部設計。
於是監獄裡出現了新的流言:
獄長的舊愛失寵,新歡越獄,所以,他出去打野食了。
不過話說回來,蘇遠越獄之後,內審室的利用率明顯減少了許多。他就好比是一個化學反應中的催化劑,有他在,反應就更加興奮更加激烈,而一旦他離開,這裡就迅速冷卻下來。
週日。小樓三樓。
阮輝:“這就是監獄的出頭鳥效應,你們沒見麼,這兩天四白眼都無聊死了。”
狄飛:“那你給他找點樂子?”
阮輝:“你當我白痴麼,誰給他找樂子,就是在給自己找死。又不是蘇小少爺,人家那可是獄長大人的心頭肉,這時候誰要敢東施效顰,估計不用等到季度清掃了,立刻就能判個斬立決。”
大志:“哼,別跟我提蘇遠那小子,他這個叛徒,我見一次斃一次!也不知道老大怎麼想的,就這麼放他走了,要我說留著他絕對是個禍害!”
狄飛、阮輝齊點頭:“對!禍害!”
李逸清輕輕咳了一聲,此時門口走進一個人。
“是麼,誰是禍害?”鬱辰坐到椅子上,仰著身翹著腿,撐著頭閉著眼。
大志莫名